村長突然猛地一拍大腿,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麼。
然而,如此尷尬的事情,若是說出來,豈不是會讓人笑掉大牙。他村長的威嚴何在呢?可若是不說,老婆子會不會誤會?
無奈之下,村長也隻能支支吾吾地轉移話題:“老婆,你瞧。這是什麼?”
“好精致的荷包!”女人與男人的關注點總是不同,村長妻子一眼就被村長手中的荷包吸引住了。她一把奪了過去。“讓我瞧瞧。”
奪過來之後才察覺出不對勁。“老頭子,這裡麵該不會是?”
村長點頭道:“銅板,整整一百枚銅板。”
“發財了——”村長妻子看到這麼多銅板,一時之間的反應並不比村長小。還是村長擔心露財,趕忙捂住了自家老婆子的嘴。“老婆子,小聲點兒。”
村長妻子趕忙點點頭,示意村長將手拿開。
村長這才鬆開手,將楚辭的來意以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待會兒,你去跟老大說一聲,讓他去範家那邊守著。晚飯時換老二過去。總之,必須確保範家那邊時刻都有人盯著。”
“好,我這就去找老大,讓他立馬過去。”村長妻子也是個行動派,絕不能容忍到手的銅錢,因為辦事不力而飛走。
另一邊,一路上墨硯望著楚辭,幾次欲言又止。
最後楚辭實在忍不下去了,“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把話憋在心裡了。”
“少夫人,看守磚瓦這等小事,何必勞煩村長呢?明路、明心他們完全能做的很好啊。”省下的錢,完全可以用在其他事情上呀,墨硯實在想不通。
楚辭笑了笑,並未提及村長作為地頭蛇比明路、明心更合適,隻是淡淡地解釋了一句:“然而範家日後要在井田村生活呀!一百個銅板不過是些小錢,但村長隻要想過好日子,日後定會一心維護範家。”
“隻要維護範家,不論他是什麼人嗎?”墨硯有些緊張,但依舊問出了聲。
楚辭心中疑惑不解,按理說墨硯與村長隻是初次見麵,為何會對他有如此強烈的敵意。於是鄭重地問道:“墨硯,你是依據什麼理由來判斷村長人品不好的。”
而一旁的采薇以為楚辭生氣了,趕忙解釋道:“不是墨硯哥,是我,是我看見她們竟然將一個活生生的嬰兒溺死河中。既然生而不養,為什麼要將那可憐的孩子生下來。”
說著說著,采薇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楚辭看出采薇是真的難過了,心疼地將她抱進懷裡。這下采薇哭得更厲害了,“他還那麼小,他們怎麼能下得去手啊。”
采薇自小在流民山寨中成長,並非不懂人間冷暖。隻是跟隨楚辭以後,每日衣食無憂,範家幾位夫人又都溫柔和善。她原以為已經遠離了曾經的那些事。
怎麼也沒想到,曾經的事竟如此突兀地重現眼前,她終於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
楚辭心中亦覺難受,但她更為冷靜。“采薇,那你可曾想過這其中的緣由?”
在楚辭的安撫下,采薇的情緒漸漸緩和。聽到這話,她終於止住了哭泣,抬起頭,略帶哽咽地回答:“無非是重男輕女,或者孩子有毛病怕養不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