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教諭的臉上寫滿了無奈與苦澀,他微微顫抖著嘴唇,聲音中帶著一絲絕望與不甘地說道:“我……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言教諭心裡其實非常清楚楚辭的好意,也深知楚辭所言不虛。
然而,現實的情況卻無比殘酷,即便他身為蘇景華的親娘舅,在蘇家那錯綜複雜且強勢的勢力麵前,他也深知自己根本無法真正插手蘇家之事。
楚辭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後轉頭將目光投向了躺在床上的蘇景華,“蘇景華,你維護蘇家我理解。”
“可是你在維護蘇家的同時,可曾認真地為你的母親以及蘇家那些身不由己、命運悲慘的女眷們好好想過?”
蘇景華聞聽此言,眼眸裡有一抹複雜神色瞬間閃過。
然而,他卻依舊是一臉倔強地回應道:“她們是蘇家的女兒,理應為蘇家奉獻,這是她們生在蘇家就注定的職責,本就無可厚非。”
蘇景華的這一番言辭,使得楚辭瞬間便覺氣血翻湧,險些厥過去。
楚辭心裡有準備蘇景華會去維護自己的家族。
可她著實未曾料到,蘇景華竟會將蘇家那些不公乃至殘忍的行徑,視作是理所當然之事。
“是嗎?”楚辭帶著一抹蔑視的神色,悠悠地望向蘇景華,緩聲道:“蘇學子現今這般年歲,想來蘇家長輩理應已開始對其催婚了吧?”
接著話鋒一轉,“你既然抱有如此想法,認為為蘇家奉獻一切都是理所當然,那為何你會借著言教諭的關係躲進這府學之中呢?”
“難道不應該乖乖待在蘇家,拚命去播種繁衍,好為你們蘇家開枝散葉,儘到你身為蘇家子弟的責任才是呀?”
楚辭這一番言辭犀利的話語,猶如一把利劍,直直地戳到了蘇景華的心窩之上。
蘇景華頓時滿臉漲紅,惱羞成怒地喊道:“你,你堂堂一個山長,竟然如此無理——”
一旁的言教諭見二人突然如此針鋒相對,內心焦灼萬分,生怕外甥出丁點兒差錯。
畢竟外甥是他親姐姐的命根子啊!
若外甥有個好歹,他都不知該如何向姐姐交代。
此時言教諭額上已冒出細密汗珠。
反複思量之後,言教諭終究還是將期望寄托在了楚辭身上,“楚山長啊,景華終究還隻是個涉世未深的懵懂稚子,諸多事宜他都尚未全然明晰,還望您心懷大度,莫要與他太過計較了。”
言教諭一邊如此說著,一邊則緊張地留意著二人的反應。
心中暗自祈禱著,期望楚辭能夠看在他的份上,莫要再去刺激蘇景華了。
楚辭觀此狀況,不由得深深喟歎一聲,而後言道:“言教諭,您著實是一位極好的舅舅。”
說完這話,他又再次轉身望向蘇景華,緩緩說道:“之前,蘇公子在我院受到驚嚇,如我已然將你救回,如此一來,你我也算是互不相欠了。那麼,就此告辭。”
說完,楚辭便轉身準備離去,留下一臉複雜神情的蘇景華和滿臉無奈的言教諭。
回到“女子學院”的楚辭,剛一踏入院門,就立刻被一群人急匆匆地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