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楚辭柳眉一挑,嘴角上揚,帶著幾分嘲諷說道“奧,他不是說去投靠他的好兄弟去了麼,現在怎麼又回來了?莫不是讓人家給賣了吧?”
楚辭對墨硯的惡意毫不掩飾,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能將墨硯刺穿。
範武並非愚鈍之人,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妥。他偷瞄了一眼範景瑞,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是否將那墨硯趕出去?”
範景瑞實不願讓楚辭心生誤會,忙不迭地點點頭,神色鄭重地解釋道“將他驅逐出去吧。想當初,他竟敢背叛主家,做出這等天理不容之事,我念及舊情,放他離去,已是仁至義儘。”
範武可是範家流放時都堅守京城的那撥忠心耿耿之人。
一聽墨硯竟然敢背叛主家,當下怒不可遏。
他雙目圓睜,滿臉憤慨,額頭上青筋暴起,大聲說道“這墨硯實在是膽大包天,毫無忠義之心。”
“如今還不知廉恥地汙蔑郡主,簡直是罪上加罪!大人,絕不能輕饒了他!”
範景瑞卻輕輕擺了擺手,神色淡然地說道“不用,讓他離開……”
“便是”二字尚未出口,墨硯便憑借著敏捷的身手,如風一般衝到了範景瑞身前。
“公子,求求您了。救救二牛吧?看在,看在往昔的情分……”墨硯滿臉哀懇,聲音瑟瑟顫抖,仿佛風中飄零的落葉,眼眸中盈滿急切與渴盼,“當初我們雖有過錯,可實不至死啊!”
“公子您一向宅心仁厚,求求您大發慈悲救救他吧。”
墨硯看上去甚是可憐。
然而,隻是看上去如此罷了,他說出去的話卻明晃晃地帶著道德綁架的意味。
不僅是範文、範武,就連範景瑞的臉也瞬間拉了下來。
他神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冷冷地說道“所以,當初我已然放你們離開了,如今你們的種種境遇,皆是咎由自取。莫要再來糾纏,休怪我無情。”
範景瑞剛一說完,範武便帶著兩名身強力壯的侍衛準備將人丟出去。
卻沒想到這時一個提溜著皮鞭、身材魁梧的押差匆匆趕了過來,見到範景瑞這樣的架勢,心中誤以為範景瑞要救墨硯。
當即小心翼翼地問道“二位要買下這名官奴?”
範景瑞皺了皺眉,神色不悅地說道“官奴?你們……”
然而範景瑞到底是君子,心中縱使有諸多不滿。
最後頓了頓,還是壓下情緒,緩聲道“我對此人毫無興趣,你們將人帶回去吧。”
押差一看便知道範景瑞沒有說真話,卻非常識趣兒的陪笑道“是小的眼拙,誤會了,小的這就告退。”
說完,那押差便狠狠的給了墨硯一鞭子,嘴裡還罵罵咧咧道“讓你不老實!一路上就屬你事兒多,再鬨騰有你好看的!”
接著將繩索往墨硯身上一套,用力一拉,便拽著人離開了。
楚辭和範景瑞以為這便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很快便會被拋諸腦後。
沒想到在進入縣衙的第五日,他們竟再次遇見了墨硯。
這也真是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