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康熙下詔免除江蘇、河南、四川、山東等地受災地區賦銀。
十一月。
康熙以張鵬翮和噶敏圖包庇江南宜思恭貪贓枉法、大肆虧空為由,下旨監禁兩人。
得到消息的胤禩心情複雜地在書房坐了半宿。
他知道張鵬翮、噶敏圖、宜思恭違反大清律令,有悖兩袖清風的為官之道,可如今朝中官員哪個不貪?
皇阿瑪率先拿他們三個開刀,恐怕意有所指吧?
可他現在除了老老實實地在府上待著,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
畢竟,大哥和十三弟的前車之鑒告訴他皇阿瑪他是真能狠下心來把自己的兒子圈禁。
十二月。
皇上念及馬齊昔日的功勞和能力,命他統管鄂羅斯貿易之事。
對皇上罵他先祖是馬奴而耿耿於懷的馬齊收到聖旨後,壓著心裡的不舒服,神色恭敬地朝乾清宮的方向磕了個頭。
昔日,他仗著自己深得帝心,妄顧皇上的密令,執意舉薦八阿哥胤禩為新任太子人選,害得自己被削職不說,還連累先祖被皇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羞辱。
如今,皇上再次起複他,他定要用自己的學識才乾說服皇上為先祖正名。
傳旨太監把富察·馬齊接到聖旨時的反應告訴康熙後,康熙神情愉悅地召見了新進宮的美人。
他就說嘛,馬齊再有本事,不還得仰仗他,才有差事當。
更何況,能為皇家當差,是馬齊求之不得的福分才對。
馬齊也知道皇上的想法,所以他邊兢兢業業地辦差事,邊小意在皇上麵前拍馬屁。
轉眼間,康熙四十九年到了。
一月。
康熙詔令修《滿蒙合璧清文鑒》。
二月初。
康熙巡幸五台山前,胤禛琢磨著時機差不多了,再次去乾清宮求見了康熙。
“皇阿瑪,兒臣有話想跟您說。”
胤禛行完禮後,跪下看著康熙,低聲道“去年年初十三弟因保護太子不力被皇阿瑪下旨關在府上閉門思過。
如今已經過去一年多的時日,兒臣願為十三弟擔保,十三弟定能知錯就改,還望皇阿瑪放十三弟出來。”
康熙垂眸瞥了眼胤禛,摩挲著手上的扳指,沉聲問道
“為何現在來找朕為胤祥求情?”
胤禛從袖子裡掏了封信出來,雙手捧著呈給康熙。
梁九功心領神會地接過,確認沒問題後,小心翼翼地放到康熙麵前。
康熙低眸瞧了眼胤禛,見胤禛臉上看不出什麼後,從信封裡掏出信紙隨意地掃了兩眼。
等他看完,康熙皺著眉頭道
“胤祥想跟朕一起去五台山?”
“回皇阿瑪的話。”
胤禛把提前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敏妃娘娘生前曾多次在十三弟麵前提及五台山。
她說五台山是她跟皇阿瑪去過的最好看的地方,她希望有朝一日,十三弟也能去看看。”
當然,這都是他編造的有理頭的借口。
敏妃娘娘確實隨駕去過五台山,但她也跟著皇阿瑪出宮去過彆的地方。
隻是眼下皇阿瑪要去五台山,他隻能提及五台山。
“這是胤祥的親筆書信?”
康熙沒問胤禛話的真假,他蹙著眉又看了眼宣紙上的字跡後,板著臉問道
“朕不過是讓胤祥多在府上待了些時日,他這字跡怎麼寫的如此潦草?”
“皇阿瑪。”
胤禛不敢流露出半點怪康熙的意思,他略微抬頭看了眼康熙,麵色如常地道
“十三弟在府上無事,如今在練前朝名家的草書。”
“草書?”
康熙拍了下信紙,沒好氣地道
“你摸著良心說說,胤祥寫的字是草書嗎?”
胤禛沉默了半晌,滿臉認真地道
“皇阿瑪,等十三弟出來後,兒臣定然會守在十三弟跟前,讓他勤學苦練,爭取早日練成大家書法。”
康熙深深地瞧了眼胤禛,佯裝慍怒道
“你這是覺得朕定會聽你的話,放胤祥出來嗎?”
“皇阿瑪,您不是聽兒臣的話。”
胤禛給康熙磕了個頭,正色道
“是您對十三弟的拳拳愛護之心才使得您放十三弟出來。”
“怎麼?”
康熙差點氣笑了,他語氣涼涼地道
“朕不放胤祥出來,是不是就沒有慈父之心了?”
“皇阿瑪。”
胤禛眼神落寞地看了眼康熙,接著低著頭不吭聲了。
四妹曾說過,有求於皇阿瑪時,他可以在皇阿瑪麵前適當地表露出明顯的孺慕之情。
因為皇阿瑪喜歡看到父慈子孝和兄弟情深。
上次額娘要告他的狀,他猶豫再三才在來找皇阿瑪演了出戲。
這次,他察覺到皇阿瑪在暗中關注十三弟。
所以,心裡有了猜測的他便立刻想了個法子來求皇阿瑪解了十三弟的禁足。
起初,十三弟是既不同意拿薨逝的敏妃娘娘當借口,又不讚同他來找皇阿瑪求情。
是他拿出了八妹和十妹的親筆書信,又把道理掰碎了講給十三弟,才說服十三弟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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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瞧著皇阿瑪這副沒有真生氣的模樣,胤禛提著的心緩緩落下。
康熙好笑地瞅了眼胤禛臉上的表情,暗道胤禛變了不少後,朗聲道
“今日朕就下旨放胤祥出來,你可彆忘了答應朕的事。
胤祥的字要是練不好,朕拿你是問。”
“兒臣叩謝皇阿瑪隆恩。”
胤禛滿臉歡喜地給康熙磕了個頭,提高音量真心實意地喊道。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