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側福晉領著弘時少爺來給您請安了。”
蘇培盛借著進門轉身的工夫,小心翼翼地瞧了眼胤禛的臉色。
胤禛正想說讓他們回去,便聽蘇培盛接著道“弘時少爺的生辰快到了。”
“讓他們進來吧。”
胤禛緩了緩臉色,輕聲道“吩咐膳房,做幾道弘時愛吃的菜。”
“奴才遵命。”
蘇培盛見胤禛還記得關心弘時少爺,悄悄鬆了口氣。
他低著頭退出去後,李側福晉牽著弘時進來了。
“臣妾給爺請安。”
李側福晉鬆開弘時的手,半蹲著身子行禮。
弘時跟著跪在胤禛麵前,一板一眼地道“兒子給阿瑪請安。”
“起來吧。”
胤禛放柔臉色,低眸看了兩眼弘時,溫聲道“過會兒留在這用晚膳吧。”
“謝謝阿瑪。”
弘時偏頭看了眼李側福晉,見李側福晉朝他點頭,他才出聲應下。
胤禛見狀,略微皺了皺眉頭。
他能理解李氏接連夭折兩個兒子後,對弘時更加上心了。
可若是過分寵溺養出來個隻會看額娘眼色行事的弘時,那他肯定是不允許的。
不過,顧念著弘時的生辰快到了,胤禛也沒讓李側福晉和弘時當場難堪。
他耐心十足地陪兩人用完晚膳後,又壓下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跟著李氏去了後院。
十日後。
希福納等戶部官員礙於掉腦袋的風險,迫不及待地把國庫稅銀還了,又給康熙上了請罪折子,主動進言辭官謝罪。
裡子和麵子都有了的康熙,在大朝會上誇胤礽思慮周全、行事有儲君之風。
這可把胤礽高興壞了。
自從上次被皇阿瑪當著眾多朝臣的麵厲聲痛罵後,他很早便想找機會洗涮掉那些罵名了。
如今可算是得償所願了。
與此同時,在太子的有意放縱,希福納等人的蓄意汙蔑之下,胤禛“心狠手辣”的名聲也傳開了。
朝臣官員們都遠遠地避開了胤禛。
他們誰都不敢保證自己和家族裡的人是完全乾淨的。
所以,害怕被胤禛抓住把柄,抄家滅族的他們,私下商議決不能讓胤禛登上皇位。
早在從毓慶宮出來的那日,胤禛便猜到了胤礽會踩著他往上爬。
所以,提前做好準備的他不在乎官員們的疏離,隻安心在府上讀讀經書、煉煉丹藥。
是的,胤禛怕引起康熙的懷疑,又有了新的愛好。
他跟和尚念經,跟道士煉丹,跟農戶學種地,端得是與世無爭的姿態。
康熙擔心能乾的胤禛心灰意冷之下真不當差了,隨意給胤禛指了個差事試探。
胤禛接受了,他規規矩矩地把差事辦好後,照舊做出閒雲野鶴的姿態。
康熙這才放心,心裡對胤禛的懷疑也打消了些。
十月。
康熙下詔自明年起,除漕項錢糧外,直隸、奉天、浙江、廣西、廣東、福建、四川、貴州、雲南等地地畝稅和人丁稅俱免,且曆年欠稅免征。
一時之間,朝野內外紛紛誇讚康熙聖明。
康熙麵上不顯,心裡確是異常自得。
縱觀前朝曆代皇帝,有幾個能像他這樣,年過五旬還愛民如子的?
十一月。
康熙再次下詔凡遇蠲賦之年,免除佃主七分稅,佃戶三分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