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林棠伸手拉開旁側的椅子,示意根紮布多爾濟過來坐,“但方才你的話提醒了額吉,強硬地把銀子送給他們,可能會讓他們不好意思繼續留在大宅院。
倒不如額吉先幫忙保管,等他們需要時,再把銀子拿出來。”
“這樣呀。”
根紮布多爾濟偏頭看向林棠,“額吉真好,下次我再去看李祖父時,便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好。”
林棠笑道“有你幫額吉,額吉輕鬆了許多。”
根紮布多爾濟挺直胸膛,揚著眉梢道
“額吉,我今日還給了鬥金五錢銀子,順便把我的身份告訴他了。”
“做的不錯。”
林棠揉了兩下根紮布多爾濟的腦袋,溫聲道
“額吉現在要給你九舅舅回個信,你要去書房補落下的功課嗎?”
“好。”
根紮布多爾濟點頭答應下來,他起身抬腳正要走時,突然想到什麼,偏頭看著林棠,略帶猶豫地道
“額吉,您能不能提醒九舅舅不要讓他再把欺上瞞下、害人性命的奴才放出來了啊?
今日李平安和二妞告訴我,最小的黑蛋和狗蛋想他們爹娘想的偷偷哭了。”
林棠聞言微怔,她沉默了半晌,聲音艱澀地道“額吉會的。”
“額吉最好了。”
根紮布多爾濟看出林棠有些難過,他轉身走到林棠旁邊,學著敦多布多爾濟的樣子,伸出雙臂抱了下林棠。
林棠壓下複雜的心緒,笑著輕拍了下根紮布多爾濟的肩膀,“額吉沒事,你快去讀書吧。”
“好。”
根紮布多爾濟不放心地看了兩眼林棠,三步兩回頭地走了。
聽見根紮布多爾濟關上門的聲音後,林棠斂起臉上的笑意,輕聲歎了口氣。
她皺著眉頭在給胤禟的回信上寫道九弟,我知朱旺福的事你也許會覺得,你不知者無罪,或身為皇子的你已經賠了銀子,不該被我追著不放。
可朱旺福是你派來買賣人參的奴才,你久居紫禁城和貝勒府,沒機會親眼看見四十三條人命去世後,剩下的老人和孩子們是如何在寧古塔挖野菜、啃樹皮、穿破衣地活著。
九弟啊,寫信罵你並非我本意,我隻是希望你能還被害者個公道。
還有,日後你要管理好後宅、約束好奴才,萬萬不能讓朱旺福的事再次發生。
寫完以後,林棠想起隨同寄過來的胤?信上寫的“四姐,若是你不想原諒九哥,那彆氣著自己就好”,好笑地搖了搖頭。
她攤開了張空白的信紙,給胤?也回了封信,提醒他以胤禟為鑒,不要稀裡糊塗地當了害人不淺的狗奴才的主子。
等信全部寫完,林棠麻利地把信裝好,揚聲喚禾粟進來,把信拿給呂平寄走,接著凝著眉開始琢磨跟薩布素見麵的事。
兩刻鐘前,劉氏派人傳話,薩布素約她明日申時在內城最大的酒樓醉香樓見麵。
林棠在猶豫,明日要不要送薩布素一成的糧食?
她已經想好種八萬畝春小麥和二萬畝紅薯了。
春小麥按每畝地六百斤的收成來算,八萬畝地能收四十萬石。
至於紅薯,每畝地能產三千斤,二萬畝能收五十萬石。
折合下來,十萬畝地收成的一成為四萬石小麥和五萬石紅薯。
這些糧食對於偌大的軍營來說,可能杯水車薪,隻夠將士們吃十天半個月的。
但這是她聽劉氏說將士們生活困苦,再加上他們幫她種地,打算無償捐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