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皇阿瑪此舉確實是在旁擊側敲地提醒我要為朝廷分憂，我和你們一樣不喜歡皇阿瑪的算計。”
林棠扭頭看了眼京城的方向，斂著眉思忖了半晌後，沉吟道:
“但若是百姓真的因旱災而難以度日，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活不下去。”
“四姐。”
胤?不讚成地看向林棠，“百姓的日子不好過是皇阿瑪該操心的事，要是你鬆口捐了錢糧，皇阿瑪的胃口越來越大了，你該怎麼辦？”
“十弟，不管皇阿瑪是怎麼想的。”
林棠偏頭看了眼苦巴著臉的胤?，輕聲道:“在我看來，沒有什麼比人命更重要。
銀錢和糧食沒了，我可以再賺。
但若是百姓沒了，那他們便是真的沒了。”
“四姐，這對你不公平。”
胤?快步走到林棠跟前，急聲道:
“要我說，百姓的死活關你什麼事？”
“不許胡說，十弟。”
林棠皺了下眉頭，語氣認真地道:
“百姓是大清和朝廷的百姓，我們拿著朝廷發的俸祿，應當為百姓多考慮幾分。”
說著，林棠偏頭看了眼胤祺，繼續道:“更何況，我可從來沒說過我要把銀糧無償捐給皇阿瑪啊。”
聽到這話，胤?板著的臉微緩，他低眸看著林棠問:“四姐，那你想問皇阿瑪要什麼啊？”
“讓皇阿瑪同意你們明年還來這吧。”
林棠想了想，緩聲道:“近幾年京城不太平，你和五弟在我身旁，我能放心些。”
“不行。”
胤祺和胤?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拒絕道:“四姐，銀糧都是你給的，好處怎麼能全讓我們得了？”
“你們兩個在這能幫我做很多事啊。”
林棠朝兩人笑了笑，“怎麼能說好處全是你們得了呢？”
“那也不行。”
胤?搖了搖頭，“四姐，我和五哥應該自己想法子留下來，而不是讓你替我們出籌碼讓皇阿瑪答應。”
“對啊，四姐。”
胤祺接話道:“若是這次你出了錢糧讓皇阿瑪答應讓我們留下，那等下次朝廷又缺錢糧時，皇阿瑪又用我們逼你，難不成你還要接著掏銀糧嘛？”
沒等林棠接話，胤祺轉瞬想起根紮布多爾濟每次跟著他和十弟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彎著嘴角建議道:
“四姐，你問皇阿瑪為根紮布多爾濟要爵位吧？
根紮布多爾濟是土謝圖汗部的嫡長孫，又是你的兒子，出身尊貴、心地善良又乖巧懂事，皇阿瑪合該封他個更高的爵位。”
“對啊。”
胤?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接話道:
“四姐，讓皇阿瑪封根紮布多爾濟為貝勒吧。”
貝勒？
林棠想了下貝勒的俸祿，輕聲笑道:
“貝勒俸銀2500兩，祿米2500鬥，根紮布多爾濟還小，皇阿瑪隻怕是不會答應。”
“不答應就不捐銀糧。”
胤祺湊上前道:“四姐，反正錢糧都在你的手上，要不你就當聽不懂皇阿瑪的暗示，讓我和十弟應對皇阿瑪。”
“也行。”
林棠想起康熙生起氣來罵人刻薄的模樣，稍加思索後，緩聲道:
“你們回信告訴皇阿瑪，就說經過你們苦口婆心的勸說，我願意捐十萬石糧食給朝廷，但我想讓皇阿瑪封根紮布多爾濟為貝勒。”
胤祺擺了擺手，麵色為難地道:“四姐，這樣說皇阿瑪會罵你的。”
“他罵的還少嗎？”
林棠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放慢語速道:
“皇阿瑪現在指望我捐糧食給災民，就算再不滿我提出的條件，他也不會過度責罰我。
倒是你們，若是由你們主動提及給根紮布多爾濟封爵的事，皇阿瑪肯定會罵你們不敬君父，裡外不分。”
“什麼不敬君父，裡外不分？皇阿瑪向來不講道理。”
胤?想起康熙忌憚林棠的事，輕哼兩聲，加快語速道:
“四姐，五哥有皇祖母護著，我又有舅舅們護著，我們不怕皇阿瑪打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