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林棠眼底的柔意稍斂,她木著臉難以置信地看向根紮布多爾濟。
根紮布多爾濟退後兩步,撩起衣擺跪在林棠,抬眸看著她道:
“額吉,您沒聽錯,兒子願意進京。”
林棠登時起身,她狠掐了手心壓下陡然升起的火氣後,重新坐在根紮布多爾濟麵前,神色如常地道:
“根紮布多爾濟,你能跟額吉說說為什麼嗎?”
“額吉。”
根紮布多爾濟睫毛微顫,怕林棠不答應的他低著頭避開林棠的目光,故意用撒嬌的語氣道:
“額吉,我早就想進京看看了,您就答應我吧……”
林棠被他這副連頭都不敢抬心虛的模樣氣笑了。
她往後靠了靠身子,目不轉睛地盯著根紮布多爾濟道:
“抬起頭,看著我回話。”
根紮布多爾濟深吸了口氣,平複好神色後,抬頭看向林棠,硬著頭皮重申道:
“額吉,您答應我吧……”
“再說一遍理由。”
林棠不著痕跡地掃了眼根紮布多爾濟泛紅的眼圈,接著輕敲了兩下桌子,掩過臉上閃過的心疼。
根紮布多爾濟攥著拳頭,努力做到語氣平常道:
“額吉,您可還記得幼時的我曾提過想進京的話?”
“記得。”
林棠皺著眉頭回想了下後,點著頭應了聲。
根紮布多爾濟見林棠還記得自己隨口提了句的事,覺得心裡泛暖的同時更堅定了入京的念頭。
他像幼時那般,伸手拽住林棠的衣袖,輕聲道:
“額吉,那時我問您若是我長大後想進京,您該當如何?您沒猶豫地說您會尊重我的想法。”
說著沒猶豫時,根紮布多爾濟邊稍稍加重了語氣,邊抬眸看了眼林棠。
他不想讓額吉擔著罵名做不喜歡的事,他也不想因為自己惹得額吉生氣。
“根紮布多爾濟。”
林棠又掐了下手心,她加快語速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跟兒子起爭執後,凝著眉道:
“你隻想進京,可有想過你郭羅瑪法為何要你進京?
你郭羅瑪法不放心你額附領兵,又不想放棄我手裡的糧食,所以才下旨讓你進京為質。”
“額吉,我知道的。”
根紮布多爾濟輕點了下頭,沉默了半晌後,堅持道:
“可是,額吉,我還是想進京……”
“你……”
林棠再次起身,她伸出手指著根紮布多爾濟,有心說狠話的她轉瞬回過神,連忙背對著根紮布多爾濟。
根紮布多爾濟見林棠肩膀顫抖,以為林棠氣哭了的他連忙直了下腰身,愧疚又難過地道:
“額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知道進京為質會成為掣肘阿布和額吉的軟肋。
但進京能解決郭羅瑪法給阿布和額吉帶來的麻煩,更能讓他光明正大地……報複郭羅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