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是對她揚起手打招呼的杜若微。
她一點都不屑掩飾自己就是衝葉空來的,一身養尊處優的風度,在人群裡朝她招手的姿態有點像招一條狗,帶著天然的戲謔笑意:“喲~好巧。”
葉空視線如蜻蜓點水在她身上一掠,落到了另一處坐在休息區的溫蓮身上。
這位據說躺了不少時間的溫家養子,此時慘白著臉正在低頭咳嗽。
“你倆還挺有緣,這就又遇上了,”杜若微在他們之間一指,笑得更深,“加害者與被害者,殺人者與被殺者——誒,難道你姐是帶你來跟苦主磕頭道歉的?”
“喂,杜若微你彆太過分了。”原本躲在葉空身邊懶得打招呼的林心舟站了出來。
林心舟被葉空用一曲嗩呐徹底收服的事兒,他們都知道了,因此這會兒也沒幾個人感到驚訝。
杜若微扯扯嘴角調笑道:“把她做過的事說出來就是過分了?溫蓮難道不是她推的?”
聽到聲音的溫蓮抬頭,神情似有些茫然,卻在觸及她時冷了冷臉色,然後退避似的彆開了目光。
“哈哈哈,溫蓮都怕了你了。”
“能對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就下狠手的罪犯,很難不怕吧?”
“溫蓮身體本來就不好,她可真夠惡毒的。”
“人家一個不開心連自己奶奶妹妹都能氣暈,外人算得了什麼?”
“在外麵養大的就是有這種弊端吧?雖然是親生的,和野種也沒什麼區彆。”
……
二代們漫不經心的談笑聲裡,輪椅被人推著骨碌碌走近了。
說話聲於是一點點低下去,葉空身邊停住了一張輪椅,她偏頭看去,果然是溫璨。
他穿著黑色襯衫,領口有低調精致的手工繡樣,隱約可見是半輪隱沒在陰影中的銀月。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搭著毯子的腿上自然交叉,他姿態很放鬆地靠著椅子,一張水墨畫般清致絕倫的臉上,神情依舊半死不活,眼皮也半耷拉著,不需要說話就已經顯得很陰森頹廢了。
“你怎麼來了?”葉空問他。
“溫蓮邀請了我。”他雖懶洋洋的,音量卻正常,足以讓大家都聽到回答,“不過是因為聽說你會來我才來的。”
那邊的溫蓮也站了起來,笑著道:“是啊,我還算沾了葉小姐的光了。”
他又去看神色各異的二代們:“沒想到還能在這碰到你們,是聚會嗎?”
“可不就是聚會嘛。”杜若微這才恢複了表情,扯了扯嘴角,看了眼葉空和溫璨,“就是不知道葉三小姐肯不肯賞光和我們一起玩了?”
葉空掃她一眼,不說話,自然而然地擠開了給溫璨推輪椅的助理,自己代勞了。
一邊推著溫璨往酒店內部走去,一邊閒聊起來:“你會滑雪嗎?”
“當然會。”
“我就不會,我甚至很少見過雪。”
“那你今天可以好好玩一玩,我可以當你的老師。”
“你腿都殘了誒,怎麼當老師?”
“語言指導。”
“也不是不行。”
……
眼看他們就要旁若無人地從那群二代旁邊走過去,杜若微忍無可忍地上前一步,擋在他們前麵。
“葉空,你聽不到彆人說話嗎?”穿著一身華麗裙子的杜若微冷冷道,“回葉家這麼久,還沒能改掉你在外麵養成的沒教養的習慣,到底是葉家教的不夠,還是你本質太爛根本無藥可救?”
“聽起來杜小姐對我們葉家的教育方式,很有些意見。”
一道冰涼徹骨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葉亭初背著裝備走進來,抬眼直視杜若微:“葉空回來不久,的確跟你們交流不來,你們有什麼想說的,不如來找我?”
杜若微臉色僵住了。
她在這圈子裡可以說是天不怕地不怕,同輩的人裡麵沒幾個能比她更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