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空的滑雪服是綠色的,在白茫茫的雪地前很顯眼。
她站在熱飲店的窗外接過服務生遞來的奶茶,插好吸管,狠狠吸了一口。
身後突然響起腳步聲,她動作一停,側眸看去。
是裹得嚴嚴實實的溫蓮。
他穿得很厚,帽子圍巾全都有,但臉色還是一副被凍慘了的蒼白。
不遠處正在嘰嘰喳喳穿滑雪裝備的二代們見到這場景,動作立刻就慢下來了,細碎的討論聲隨著冷空氣傳過來。
“天哪,加害者和受害者要說話了?”
“溫蓮居然還主動靠近她?脾氣也太軟了點。”
“畢竟是溫璨的未婚妻嘛,他一個養子不敢有意見也很正常……”
“真慘……”
葉空聽著這些話,對麵前的溫蓮扯了下嘴角:“沒聽見嗎?你怎麼還敢靠近我?”
溫蓮對她笑了笑。
那張略帶混血感的臉,在淡藍圍巾的襯托下,愈發像個玻璃般脆弱的溫柔王子。
“沒關係。”他聲音略啞,“上次的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葉空噗的笑出聲來,空出食指來指了指他,“可能我還不夠見多識廣,你的厚臉皮簡直讓我大開眼界。”
“我的榮幸?”溫蓮麵不改色,裹在厚厚衣物中,笑得無害極了。
他左右望了一眼:“你在等阿璨?”
“他坐著輪椅,想過來還需要人搬,我懶得等就先一步下來了。”
“那你姐姐呢?”
“她這會兒還在房間裡工作呢,你恐怕要吃飯的時候才能見到她。”
溫蓮點了點頭,又往幾個嘻嘻哈哈的二代中瞧了一眼:“若微和李因沒下來呢。”
“你總不至於連這個都要問我,我和他們可一點都不熟。”
若無其事的一段對話後,溫蓮突然莫名一笑。
葉空專心喝奶茶,也沒問他為什麼笑。
倒是溫蓮先開了口:“果然,你真的很特彆。”
他沒有轉頭來看葉空,隻望著遠處的雪:“在我醒過來,卻被告知你什麼事都沒有,甚至看都沒來看我一眼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是個很特彆的人——就像現在,哪怕我們都心知肚明那場落水是怎麼回事,你也依舊可以正常跟我對話。”
他哈了一口氣,看著白霧散儘,才看向葉空,問道:“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嗎?”
“關於什麼?”
“關於我。”
“……”葉空鬆開被她咬癟的吸管,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息,“當然是什麼都沒想啊,你彆看我好像很閒,但我的大腦其實很忙的,需要思考的東西有無限多,我為什麼要把腦細胞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你說我是很特彆的人是吧?”她又喝了口奶茶,偏頭看向陷入愣怔的溫蓮,遺憾道,“但很可惜,在我看來,你是很尋常的人。”
溫蓮:……
穿著羽絨服的溫璨被助理推著過來了,葉空丟開喝空的奶茶杯走過去,把疑似遭到重大打擊的溫蓮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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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什麼呢?”
“忘了。”
“是嗎?”溫璨朝溫蓮那邊望了一眼,也沒有多問,隻道,“要滑雪嗎?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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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裡。
杜若微的房門被敲響了。
起初敲門聲還很規律,透著股修養很好的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