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經病吧!!!”
少女憤怒的大吼隨風響徹了整個滑雪場。
許多人都回頭望來,卻隻見到兩個身影從坡道上相攜似風,呼啦一聲滑下去的影子。
“李因和葉空?”
“這是什麼組合?”
“臥槽我沒看錯吧?這什麼意思?”
……
驚詫的議論都散在冰冷的風裡。
葉空此刻可顧不得這些。
她光是要維持平衡,讓自己不要直接栽倒在雪地裡就已經費儘全部力氣了。
這和之前自己慢慢練習時的摔倒可不一樣,大概正如李因所說,他的滑雪技術很好,所以哪怕帶著一個人,也依舊速度很快,轉眼就過了第二個坡道。
為保平安,葉空不得不死死反抓住這個傻逼的手。
眼看下麵第三個坡道也快到了,那是整個滑雪場最長的一段下坡,葉空光看一眼就覺得雙腿發顫。
於是原本抓緊的手也鬆開了——她寧願在這段緩衝地帶摔倒,也不想去那段長坡道上冒險!
可她的手剛有要鬆開的意思,李因便將她往前狠狠拽了一把,另一隻握著滑雪杖的手在雪地裡用力一撐——
葉空一個踉蹌,狼狽無比地再次拽住了他的衣服:“李因!你瘋了吧?!”
“葉三小姐居然記得我的名字,這可真是榮幸。”
他的聲音居然一點起伏都沒有。
“放開我!”
“待會兒會放開的。”
“……”
身體因危險而陷入極度緊張的狀態中,可葉空卻反而在這種時候感受到了極致的冷靜。
冷靜中,似曾相識的憤怒也一起湧現上來。
這種……從客觀因素上被完全壓製的、無法反抗的、失去自我掌控力的感覺。
這是她這輩子最憎惡、最痛恨的感受。
而上一次這麼無力和憤怒,還是在她的十五歲。
“你現在,到底是在憑借你李因的身份這麼囂張,還是在憑借你的性彆,用純粹的力量壓製我呢?”
風裡傳來葉空無比冷靜的聲音,仿佛自言自語:“無論是哪一種,你果然都是我最討厭的那一類人。”
“那也是我的榮幸。”
第三節坡道到了,後麵聽溫璨命令而來的營救人員也在飛速靠近中。
李因的滑雪板流暢地越過了最高點,葉空的滑雪板卻已經不成形狀。
她現在全靠李因的手才沒有摔倒,可下一秒,李因按住了她的手指——
“放心。”
“不會死的。”
他第一次轉過頭來,滑雪鏡下露出棱角分明的側臉,還有冰冷抿直的薄唇。
然後,他不容拒絕地,掰開了葉空的手指。
葉空:……
哈……
失去了最後的著力點,她感覺自己正在不受控製地變換身位,向後栽倒,而視線裡這個男人甚至連滑雪的姿勢都依舊還能算得上帥氣。
在滑雪場的天花板映入眼簾、在她的手徹底與李因分開的那一瞬間,少女臉上陡然浮現出一個介於冷酷和瘋狂之間的笑容。
觸及到她的表情,李因瞳孔一縮。
下一刻,他滑雪服上垂落的拉繩被人狠狠拽住了。
李因向前栽去,徑直把葉空撲倒在雪地裡。
又長又陡的雪道上,兩人如同被卷進滾筒洗衣機,在看客的尖叫中互相糾纏著一路狼狽地翻滾下去。
風聲呼嘯,雪沙飛濺。
葉空死死抓著男人的衣領,在他每一次試圖掙脫時都用儘全力地進行了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