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宅。
二樓的某間臥室裡。
晨光透過窗簾漫入室內,桌前坐著一個整夜沒睡的人。
梳妝鏡上映著她濃重的黑眼圈,那雙眼睛沒有焦距,目光呆滯地落在虛空裡,好似什麼都沒想。
可她還在不斷啃咬著手指,直到指甲坑坑窪窪開始滲血,她都半秒沒停。
這副樣子不安而又神經質,整個人都好似深陷在某種焦灼的思緒中。
直到窗外第一聲清晰的喇叭聲響起,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看著自己滲血的指甲,葉寶珠嚇了一跳,隨後表情難看地飛快地抽了幾張濕巾裹住手。
“我到底該怎麼辦?”
葉寶珠捂著疼痛的手指,口中喃喃:“她做了這麼可怕的事,爸媽還要保她,甚至溫璨也跟昏了頭一樣不講道理……”
兩行眼淚不知不覺淌出眼眶,她臉上終於流露出痛苦又不甘的神情:“我到底該怎麼辦?!”
·
在臥室裡哭過一場,冰敷後又化了個淡妝出來時,葉寶珠臉上已經完全看不出異樣了。
她笑盈盈地陪葉奶奶吃過早餐,出門時遠遠經過隔壁的小彆墅。
雖然心裡已經很多次讓自己不要在意了,可葉寶珠還是沒忍住轉頭去看了一眼。
可這一看,卻叫她有些驚訝地愣了一下。
以往這個時間,這邊的彆墅門口都會停著送葉空去學校的車。
但今天,除了那輛熟悉的轎車外,還多了一輛低調的黑色卡宴。
葉寶珠看過去的時候,正逢有人從車上下來。
一雙長腿,一件黑色衛衣,衛衣兜帽蓋在頭上,擋住了半張臉,叫人隻能看見鋒利的下頜,以及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
可即便如此,葉寶珠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近乎驚駭地瞪大了眼睛,身體不由自主向前趴在了窗戶上。
直到車子開遠,那背影消失在樹蔭裡,葉寶珠還怔怔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可能?”
而在她已經看不見的彆墅門口,剛剛出門的葉空抬頭便撞上了正等在門前的李因。
他一身黑衣黑褲,戴著兜帽,衛衣上還掛著墨鏡,瞧著是隨時都準備戴上的樣子。
和以往總是穿得貴氣十足的模樣完全相反,不是足夠熟悉的人,一晃眼估計還真不容易認出他是誰。
葉空腳步一頓,一同走出來的阿姨也忍不住多看一眼,問了一句:“小空啊,這位是?”
“嗬~”
少女哼笑一聲,漫不經心移開視線:“新來的保鏢先生。”
“現在保鏢還能穿成這樣嗎?還戴帽子……”阿姨嘟嘟囔囔。
“誰知道呢?大概得了見光就會死的病吧。”
李因對這樣的諷刺充耳不聞。
他已經做好了要被刁難的準備,甚至已經說服自己要在這半個月內當一個真正的保鏢——這點刺耳的話當然也在他的預料之內。
李因麵無表情地上前準備給葉空開門,可在那之前,少女已經自己完成了開門上車的動作。
剛抬起的手停在半空。
接著車門又砰的一聲關上了。
看著他僵硬的樣子,還沒走的阿姨不由得笑了笑,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些小事小空都更習慣自己做,久了你就知道了,她沒有半點豪門大小姐的毛病,好相處得很。”
昨天才被勒令要給她當狗的李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