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午後。
外麵在下雨,天空略微陰沉,湖邊垂柳都顯得霧蒙蒙的。
葉空上午去上了兩節課,這會兒也沒急著畫畫,而是扣著帽子靠在椅子上玩遊戲。
原小七一放學就來了店裡,正埋頭在卡座上瘋狂工作。
店裡很安靜。
安靜得隻能聽見玻璃門外劈裡啪啦的雨聲,還有如同隔世般恍惚的來自遠處的學生們的腳步還有說話聲。
在這樣的安靜中,汽車的駛近與刹停,已經顯得格外刺耳。
而當有人毫不客氣地推門而入,便猶如密閉的罐子被強行打破了缺口,玻璃門哐當搖晃,帶來嘩啦啦的風雨聲與冰涼的濕氣,安寧的氛圍瞬間被暴力擊碎。
但來人毫無所覺。
他穿著一身挺正的西裝,半鬆不鬆的條紋領帶透露出幾分野性難馴的痞氣,視線在室內一掃,轉眼就無視了彆的一切,釘在了正在卡座裡埋頭奮戰的原小七身上。
男人似乎深吸了一口氣,想把情緒壓下去,最後卻還是難掩怒意地發出了咬牙切齒的聲音:“原、小、七!”
“……”
就像被按住脖子的貓那樣。
原小七瞬間彈起,又立刻僵硬地慫著脖子站在原地,眼睛在來人臉上一晃又收回,結結巴巴道:“原……原,原野哥。”
來人——也就是原野。
傳聞中的天才棋手,至今打遍天下沒輸過,還以一己之力帶起了全國圍棋之風的棋壇大明星。
他看著原小七,深吸一口氣,又抬手鬆了鬆自己的領帶,幾大步走過去,站在桌前低頭看了眼她的畫,發出一聲冷笑。
“逃課逃上癮,我還以為你乾什麼大事去了,結果居然是為了畫畫?”
他抓起桌上那些草稿,看了一眼又摔在桌上:“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功夫才把你轉進綠履嗎?你就是這麼浪費機會浪費錢的?!”
原小七下意識護了一下那些畫,被原野冷眼一看又慫慫的鬆手:“我……我畫畫也是為了掙錢,為了給哥哥減輕負擔嘛。”
原野氣笑了:“靠這些東西,你能賺多少錢?還想給我減輕負擔?你好好上學不逃課就已經是最大限度的為我減輕負擔了!”
“怎麼就不能賺錢了!我畫好了說不準還能賣各種版權,成為超級富翁呢!”
“原小七!”男人暴躁出聲,不耐至極,“我跟你說了多少次讓你彆學那個人!也彆整天妄想著能成為第二個她!你有你的路要走!沒必要去走她那條怪物一樣貪心又傲慢的路!”
“……”
原本還又慫又不甘心的原小七頓時閉嘴了。
她表情突然變得心虛起來,眼神飄來飄去的不說話。
原野不耐道:“你說話!你今天必須跟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逃課了!要是再讓我抓到一回,我就把你的畫具和棋盤全都收起來!”
“……”
原小七低著頭,眼神卻悄悄往上,越過了原野肩頭,看向了他身後。
原野察覺到她的視線,轉頭看去。
門外的雨還在嘩啦啦的下。
店內安靜空蕩。
唯獨收銀台後靠坐著一個人,她頭上扣著帽子,叫人隻能瞧見她白皙而精巧的下頜線,還有線條優美如畫筆描成的輕紅嘴唇。
她對店內的吵鬨聲恍若未聞,正一心一意地抓著手機打遊戲,打怪的音效從她手機裡傳出來,是安靜環境裡唯一稱得上吵鬨的動靜。
按理說她露出來的部分太少了,說小半張臉都算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