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的一聲。
瓷杯的杯底落在桌上,發出清脆一響。
葉空指尖撫過杯沿,先笑了一聲,才抬頭看向他“你是想得到我的道歉或者懺悔之類的嗎?”
她看著不遠處站立的青年,笑道“我?不會吧?”
“……”青年一時無言,盯著她看了片刻才道,“你說得對,是我癡心妄想了,你葉十一怎麼會為任何人感到懺悔?”
門外有人突然蹬蹬跑進來“哥!東西發完了!”
來人衝進來了才看到室內還有彆人,腳步和聲音都一起頓住,她眼神有幾分閃爍地瞄向葉空,語氣十分生硬道“你也在這啊。”
葉空似笑非笑的看向來人。
是原小七,那個當初叫囂著要取代她的少女,她交上來的《圍棋少女》已經換了個名字登上花葉雜誌了。
不知道是不是對葉空這個秘密老板心存敬畏,她眼神看起來有幾分鵪鶉的慫樣兒,悄悄瞄了氣氛不好的兩人一眼,扯了扯原野的袖子,小聲說“哥,我還是第一次來花之盒,你能不能帶我逛逛?”
原野這才緩緩收回落在葉空身上的視線,輕輕應了聲“好”,轉頭走了出去。
原小七又看了葉空一眼,後者舉起茶杯對她挑了挑唇,原小七下意識想撇嘴,卻又忍住了,隻壓低聲音道“你彆招惹我哥,他看到新聞後心情可糟糕了。”
說完她就趕緊轉身走了。
葉空在原地端著茶杯一陣莫名“我隻是老實待著,哪裡招惹他了?不如勸他彆來招惹我。”
少女仰頭喝下那杯茶,嗒一聲把空杯擱在桌上,也起身走了。
·
轎車一個甩尾停在了縣醫院門口。
早就準備好的醫生抬著擔架匆匆趕到,把兩個其實根本能自己走的大男人迅速抬入了病房。
縣醫院沒有所謂的高級病房,隻能找了個乾淨的雙人間,匆匆趕到的醫生對兩人的傷口做了細細的消毒,接下來是止血和縫針。
可是到了縫針那步,有人突然抬手叫了停。
“先彆縫。”
男人戴著帽子和眼鏡,靠在床上豎起一隻手掌表示拒絕,然後在醫生狐疑的眼神裡,他一把勾住醫生的背,和他頭湊頭的欣賞自己剛剛稍微止血的傷口“醫生,麻煩您幫我看看,我和那個人的傷口,是一樣的嗎?”
“……”醫生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但在鈔能力作用下,還是跑過去看了一眼另一床病人的傷口。
“不一樣,很顯然角度有些區彆。”
醫生話音剛落,他就感覺到對麵男人的表情變了。
他整個凝定在病床上,用極冷漠的目光直勾勾盯著自己的手掌,簡直像是在思考要怎麼把這隻手切下來——這個想象讓醫生險些打個哆嗦。
而下一秒男人已經抬頭又衝他一笑“那醫生,你可以幫我把傷口弄得和他一樣嗎?”
他說“無論用什麼方法。”
“……”
這輩子沒聽過這麼奇怪的要求的醫生怔在那裡。
而另一張床上的秦見白已經抬起胳膊擋住了臉,發出虛弱的聲音“不管是什麼,能不能儘快處理?我覺得我快不行了。”
醫生趕緊走過去摸了下男人的頭,然後飛快取了個耳溫計過來測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