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仿佛已經化作刀片切入了皮膚似的,秦見白發出麻木的聲音“你瘋了?”
“不是你問我為什麼你要受這種苦嗎?我這是在告訴你答案。”
秦悟微微一笑,半開的窗外有風和光不斷拂進來,吹起他的短發,襯得那張臉很是精致好看,可秦見白卻隻見到不斷掠過的陰影。
如撒旦一樣森冷而充滿威脅。
“誰讓你父母貪心不足,要打著南港的招牌去招搖撞騙呢?”秦悟湊近他,低聲笑,“說來我還要感謝他們,要不是他們乾了這麼一件大蠢事,也不至於把我招來,我也就不會在這裡找到我遍尋不得的人。”
“和我父母不同,我從不迷信,可現在我也不得不說一句,冥冥之中自有因果,這句話果然是真的。”
說完,他收回了刀,靠在椅背上很不熟練的把刀柄轉來轉去。
速度很慢,好幾次還差點劃傷自己的手,前麵的司機頻頻往後看,滿臉的擔憂和恐慌幾乎要溢出來,他卻絲毫不管。
風從窗外不斷吹進來,將男人的聲音也吹得四散。
“雖然很多人都不肯承認,但這個世界說到底還是叢林——要怪,你隻能怪你們自己。”
“誰讓你們一家人,個個都是貪婪又愚蠢的廢物呢?”
他聳肩,攤手,姿態自然甚至堪稱真誠,落在秦見白眼中卻如一個渾身塗滿陰影還猙獰無比的怪物。
惹人憎恨——即便他顯然不把他的憎恨放在眼裡。
秦見白一點點收回視線,眼底似有火在燃。
可他沉默著解開了手上的繃帶,一圈圈展開,最後將紗布也取下來。
掌心裡幾道猙獰的傷口,經過針線一縫,更顯得張牙舞爪醜陋難看。
一直都頗為在意形象的他一眼都不願多看,可剛要撇開視線,他突然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
好一會兒他才定定將傷口上下檢查了一遍,不由得喃喃“我怎麼覺得……原本這口子沒這麼大?”
“啊,”他聽到男人輕飄散漫的說,“我讓醫生切大了一點,這樣我們的縫合線就一模一樣了。”
秦見白……
秦少爺出生以來,生平第一次,被氣到頭腦發昏,雙手發抖。
而秦悟還一邊撐臉看著窗外一邊不走心的安慰他“彆難過,我也跟你一樣多來了兩下,這輩子都沒有人跟我這麼有難同當過呢。”
秦見白……
司機頻頻看向後視鏡,生怕秦少爺被自家先生氣暈過去,那樣的話先生的計劃又要被打亂,他肯定又要發火了。
好在並沒有。
秦少爺也算是練出來了——司機欣慰的想。
“還有多久到那個破地方?”秦悟有氣無力的問。
“不到一小時。”
路邊的樹搖曳著一閃而逝,男人漆黑的眼瞳映出窗外的天空山色,如一尊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
葉空在和溫璨玩遊戲,那種很老的手柄遊戲。
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老古董了,被溫璨從裡麵雜物間搬出來的時候,上麵的灰險些撲了她滿臉。
葉空都懷疑那顯示器已經壞了,不過插上電後居然真的亮了起來。
“你要玩什麼?拳擊還是賽車。”
溫璨又從房間裡翻出來一個盒子,裡麵裝滿了卡。
葉空想了想,說都想玩。
於是兩人就把那些卡一張一張的插上去,一個一個地玩。
但凡找到一個葉空稍微能玩的,她都能興致勃勃地打上好久。
漸漸的,溫璨好似摸出了規律,無論什麼遊戲都能和葉空玩得有來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