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空開始頻繁的打電話。
她放在花之盒的舊手機裡有個特彆的聯係人名單,這份名單被分成兩類,一類的分組叫“萬惡的吸血鬼”,一類的分組叫“可用的資本家”。
她的電話基本全都撥給第二個分類,三言兩語便確定了要見麵商談,來來回回十幾個電話撥出去,大半都很爽快甚至是迫切的答應了。
一整個上午的時間都被用來打電話。
完事後她噸噸噸喝了兩大杯桂花糖水才勉強恢複點精神。
從小誌那裡得知了原野又抓著鐵鍬上山去了,葉空想了想,也順手拿了把破鐵鍬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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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天空是煙灰色的,襯得山林越發綠得沉靜深邃,偶有山雀飛過林間,叫葉片上的雨珠飛濺出來,落到人臉上涼浸浸的。
葉空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暫且停了停腳步,抬頭果然看到了原野在那半截土堆上填土。
她走上去,多少有些似笑非笑。
青年抬頭看了她一眼,又默默垂頭繼續壘土。
“怎麼?不帶你哥走了?”
“……”原野沉默半晌,“老頭說你要在附近建美術館?你會動這座山嗎?”
“山我可買不了,想動也沒辦法。”
“既然如此,那這裡就不會變得冷清,也不會變得太過吵鬨了。”原野低聲說,“我哥應該會喜歡的。”
“……”
無神主義者葉空對此不置可否。
她拎著那把破鐵鍬,也跟著一起忙活起來。
可葉空一向五體不勤,挖土挖得特彆費力,時不時就能掀飛一鍬泥。
還濕潤的泥土時不時飛到原野麵前,偶爾甚至直接濺到他臉上。
忍了又忍後,原野終於忍不住開口“你能不能彆挖了?我哥看了都要求你住手。”
“就算你哥還有魂魄,應該是先讓你住手吧。”葉空毫不客氣道,“你來挖他墳的時候,他說不定已經淩空給了你八百十個大耳刮子,你最好仔細想想這兩天有沒有覺得臉疼,如果有的話肯定是他揍的。”
原野……
青年額角青筋一冒,半晌才恢複冷靜。
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是吵不過葉空的,更何況……他如今也不想、也沒資格和她吵。
默默地繼續挖土,忍耐著時不時飛到臉上的碎泥。
那空了半邊的墳堆就這樣被一點一點填平。
不知安靜了多久,原野突然問她“為什麼突然想建美術館?”
“……你都聽老頭說過這件事了,難道沒聽他說我是為了養老?”
“……因為太突然了。”原野在忙活間隙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視線,“我以為你一直都覺得這些事很麻煩並且沾滿銅臭味。”
“本來是這樣的,畢竟我的錢已經夠多了,我對出名也沒有太大欲望,可最近突然想到了‘未來’這個詞,念頭就自然而然的浮現了。”葉空拄著鐵鍬,眼神淡淡語氣也淡淡的,“你哥以前說過,人類一旦想到未來,就總是代表著某種精神上的希望——我好不容易才有這種東西,當然要及時抓住才行。”
“……”原野停下動作,轉頭看了她一眼,“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念頭的?”
“前天。”葉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