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蜳
看到克萊恩反客為主的姿態,亞瑟稍微有些意外,於是調笑著說:
“嗬,居然還有心思玩梗,你的借口最好是能說服我,否則你就該上路了。”
雖然亞瑟沒有接梗,但克萊恩還是確認了對麵的成份。
確實是羅塞爾,但不全是!
隻見他像早就準備好般點點頭,抬起手掌然後翻轉,灰霧立刻包裹著幾位塔羅會成員向下沉,原本放在青銅長桌上的“錯誤牌”和“門牌”,變為一團白光和一團星輝自動跳起,來到他手中沿著圓形軌跡不斷旋轉。
這當然不是兩張褻瀆之牌的本體,而是借助灰霧世界具象的複製品。
過往隻是為了在占卜時避免損壞占卜媒介。蜳
但換成“錯誤”和“門”兩張褻瀆之牌,就還有著其他效果。
隨著兩個光團越轉越快,“愚者”高背椅上由半個無瞳之眼和半個扭曲之線組合的神秘符號綻放出銀灰色光芒,整個灰霧世界以“愚者”高背椅為中心整齊向外撥開,位於後方天空中的一扇光門顯露出模糊輪廓。
這扇光門出現的瞬間,籠罩巨人宮殿的紅光退潮般迅速消退,映照亞瑟麵孔的深紅星辰也被灰霧擠壓著,很快縮小到隻有原本的一半。
做完這些,端坐在“愚者”高背椅中的克萊恩輕聲說道:
“這個理由……夠嗎?”
看到這個情況,亞瑟笑著搖搖頭,像是擦玻璃般伸出手在虛空抹了抹,這顆深紅星辰就立刻停止縮小,然後一點點恢複到巨大紅月般的模樣就停止,和灰霧的排斥形成完美平衡,像是一顆形態奇異的太陽,絲毫沒有引發“源堡”的反擊。
做完這些,他天真無邪地看向克萊恩笑著問道:蜳
“還有嗎?”
看似好奇的提問,不過是另一種嘲諷。
可亞瑟心裡並不向臉上那麼平靜。
他看到的表演是初步掌控“源堡”的表現,按常理說,隻有克萊恩成為半神才能做到這一步,就算得到“錯誤牌”和“門牌”也不可能,“審判者牌”就在他手上,這東西不過是加持舊日位格完成“知識”具象化的產物,並沒有創造奇跡的效果。
可從“愚者”高背椅上緩緩站起的克萊恩卻告訴他不一定。
“源堡”像是活過來般正在配合他的操控。
明明這家夥還不是“源堡”的主人。蜳
隻見一黑一黃兩件物品從後方雜物堆飛出,在克萊恩掌中旋轉的一團白光和一團星輝向後飛,在他左右各自相遇,和白色光團相遇的是一卷灰黑色肉條,這是那份“詐騙師”非凡特性與一隻時之蟲混合產生的封印物,名為“惡舌”,和星輝光團相遇的是一把黃銅鑰匙,正是“萬能鑰匙”。
就像是兩個暴風眼,它們瘋狂席卷著灰霧。
在大量灰霧的灌注下,兩個光團逐漸拉伸、變形,然後同化,最終成為兩個身形稍顯虛幻的青年,它們麵目模糊,隻能看見其中顫抖般閃動的隱秘符號,左邊那位是稍顯扭曲、有著十二個刻度的表盤與指針,右邊那位是點綴星辰、層層疊疊的門戶。
兩件封印物就位於它們大腦的位置。
隨著克萊恩勾動手指,兩位虛幻青年來到他身側,單膝下跪向他臣服,而這還不是結束,最開始被灰霧保護起來的“世界”也主動離開保護,青銅長桌像是為了給他讓路般潰散成灰霧。
當他走到克萊恩麵前,同樣低下頭,單膝跪地,亞瑟的笑容逐漸收斂。
這一次,克萊恩重新問出了那個問題:蜳
“這個理由……夠嗎?”
並沒有等待亞瑟的回應,他自信地笑著與亞瑟對視,說道:
“已經不止一個人告訴我,還不到我知道某些隱秘的時候,因為那些知識僅是知道本身就會遭遇厄運,這很奇怪,不是嗎?
既然僅是知道就會遭遇厄運,那又為什麼要多次提醒我呢?
所以啊,我在這裡做了些嘗試,比如複寫轉錄,比如心理暗示,又比如記憶剝離……類似的方法有很多。
可我想……我猜對了,對嗎?
隻有這種層次的東西才值得你們顧忌和看重,這不難推理,不是麼?蜳
所以,能告訴我它的名字嗎?”
看完克萊恩的整場表演,笑容變得收斂的亞瑟湊到近前,他的眼眸在深紅星辰上放大,一次眨眼間,這隻眼就變為扭曲旋渦中睜開重瞳獨眼的詭異形態,被這隻冷漠獨眼注視,克萊恩如同滿身罪惡的惡徒在直麵天譴。
像是被強行塞進來回彎折的玻璃瓶中,身體的每一寸都在感受被擠壓;
像是被關進注射器的針筒裡,能看一隻大手開始準備注射,空氣逐漸消失的窒息感越來清晰,腳下的冰冷卻一點點漫過膝蓋;
像是被拔去了所有毛發,然後用尖刺和荊棘替代,無數道輕微疼痛彙聚成逐漸習慣的死亡親吻,帶著無力的他像深淵墜落……
是真是假已經無法分辨。
一些細微的哢哢聲不知是來自他自己,還是來自其他什麼地方。蜳
哪怕靈體止不住的顫抖,操控的三尊特殊密偶也出現潰散跡象,他也直挺挺站著,就連臉上的笑容也沒有半分減少。
“嗬,還不錯。”
仿佛經曆千百年時光的漫長刹那很快過去,深紅星辰上的詭異獨眼消失不見,重新變回亞瑟的少年模樣,克萊恩儘全力才保證自己沒有摔倒。
他的精神還有些恍惚。
先前的種種體驗實在太過清晰,一時間有些緩不過來。
但他知道自己賭贏了,稍顯吃力地坐回“愚者”高背椅,三尊特殊密偶完成使命後各自回歸原位,身後天空中的虛幻光門也重新被灰霧遮擋,可還不等他平複情緒,亞瑟就扔出個重磅炸彈,他說:
“不要什麼都學,模仿洛蒂身上的‘詭秘之主’烙印就很蠢,‘源堡’本來就是祂的東西,越是知道、越是相似就越是靠近,洛蒂有我庇護才沒出事,你可彆指望我,這不是我能處理的麻煩。”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