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高厘尚的問話,慕容芙清無法回答,他更不能胡編亂造。那姑娘是無辜的受害者,他不能讓她死後都不能安生淪為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的沉默卻讓人以為他承認了那謠傳是事實,鐵證如山他已無可辯駁,隻有夜菱將他緊緊護在身後,一如既往地信任他。
“得知消息為何不立馬上報?那姑娘是從你府中出來的,本公主是不是也可以告你通敵賣國?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的話我信,但是你們,我一個字都不信!”
“臣的一片丹心請皇上明鑒!臣隻是為了不打草驚蛇,以此探查那俘虜是否將我國的情報傳送了出去,所以才將人囚禁在府中。”他往雅妃的方向偷偷看了眼,然後語重心長道。
“父皇!母妃!”夜菱不想聽他的狡辯,滿眼希冀地望著宸帝和雅妃,希望他們可以明辨是非給駙馬一個和公道,然後她的心跌落穀底好!
“來人!駙馬私通戰俘,有通敵賣國之嫌,證據確鑿。念其並未釀成大禍,且多年來為大燕立下汗馬功勞,收回兵權,賜杖五十,即刻行刑!”
“我的夫君我相信,他絕對不會通敵賣國。他是大燕的護國大將軍,他為了大燕付出了多少?身上遍體鱗傷,婚前還斷了三根肋骨,你們為何看不到這些?”
“公主……彆……”慕容芙清始終對不起妻子,他哽咽著祈求她放手。
“不要!放開!不要碰他!”慕容芙清被人架著,望著淚流滿麵為自己辯解的妻子,他一言不發卻滿是心疼和抱歉。
“父皇!母妃!他是我的夫君,是你們的女婿,這裡邊肯定有誤會。女兒求你們了,放過他吧,他還有傷在身啊!”夜菱被無情地拉開,外邊的行刑台已備好,慕容芙清被帶了出去。
杖刑背腿臀分受,駙馬好的有傷在身,避其背。五十杖,一杖不多,一杖不少。慕容芙清一聲不吭硬生生挨過去了,行刑完身上已血肉模糊,奄奄一息,身上火紅的婚服都蓋不住那渾身的血跡。
“公主,不哭。對不起,是芙清讓你擔心了……”慕容芙清終於支撐不住暈倒在妻子懷中,夜菱心痛得無以複加,卻不知那即是永彆。
當夜,慕容芙清身受重傷又舊疾複發,熱症不退,傷口不愈,血流不止。眾太醫救治三個時辰,未果,遂身亡。六公主夜菱聽到消息時,天旋地轉般的眩目瞬間湧了上來,在一片驚呼聲中昏倒在地。
將軍府在一夕之間,喜事變白事,老將軍慕容越與夫人趙霏兒守著兒子哭了一夜。作為將軍夫人的六公主卻被扣在皇宮,將軍府多次派人去尋都無果。將軍府也在這場異變中成了眾矢之的,皇上怕是不會放公主出宮了。
夜菱是從自己的寢宮醒來的,入目皆是一片喜慶的紅。她猛地起身,她想起來了,昨日是她的婚禮。慕容芙清!她的新婚丈夫,他在哪兒?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他們才剛成婚,他怎麼舍得拋下她?
“你們乾什麼?我要出宮,我要回將軍府!”夜菱在宮門口被攔下,語氣不善,此刻她著急回去見夫君。
“公主,皇上有令,您不能出宮,您彆為難奴才了。”看這架勢,夜菱是無論如何都出不去的,隻有找母妃幫忙了。
因為宸帝隻是下令不讓她出宮,並未限製她在宮中的行動,因此很快就到了琉璃殿。高童穎向來疼愛她這個女兒,將軍的事情她也是無可奈何,她不怪母妃。將軍不知道情況如何了,她不能讓他等急了。
“姑姑,您饒了我吧!我怎麼知道他那麼不耐打,這才五十杖,受過一百杖還活著的大有人在。”夜菱剛到殿門口,就聽到裡邊傳來高厘尚的聲音。
夜菱打斷想要通報的宮女,她顫抖著身子讓人無論如何都要把父皇叫來。她知道母妃一直不滿意慕容芙清,因為他過於剛正,不是母妃心儀的女婿,可她怎麼樣沒想到母妃會是幫凶。
“你明知他斷了兩根肋骨重傷未愈,還買通宮人下死手對?”高童穎想到這個越發覺得這個侄兒可怕,還好她並未把女兒嫁給他。
高童穎知道侄子喜歡她女兒,她確實想過把女兒許配給高厘尚,高父是刑部尚書,雖未位列“四柱”,卻也能穩固自己的位置。可漸漸地,她發現高厘尚並不像表麵純良,因此一直回避曾經的承諾。
“姑姑,我也隻是讓人在最後一下打在背上而已,誰知道沒多久就死了。”高厘尚吊兒郎當不知所畏的聲音,一字一句傳入了門外夜菱的耳中。
她緊握的雙拳下是血跡斑斑的甲痕,豆大的淚珠倔強地不從眼裡落下。無法形容的悲痛和恨意湧上心頭,沒有什麼比被至親背叛更令人心痛的事情。她隻能咬緊牙關儘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因為還不知道高厘尚除此之外還做了什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