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長汀在視野中逐漸變小,黎瀚之瞬間變失落,他腦海中不斷重現雪兒嬌美的容顏。人家是尊貴的聖女,是南王的貴客,此時自然是住在驛站或在宮中赴宴。他隻是她生命中的一個匆匆過客,二人本應無交集,那隻是偶然的遇見,何談能相伴?
“咚!”坐椅底下傳來一道撞擊聲,黎瀚之有些惱怒,怪他沒能好好檢查一番轎子。醫者最不喜和易致病的動物接觸,他決不能忍受和老鼠在一起。
他將雙手包裹好,正準備掀開車座徒手抓鼠時,座椅提前從裡邊被推起,黎瀚之心心念念的人兒出現在眼前。他看著揉著腦袋輕呼的雪兒一時忘了反應,直到對方向他伸出白皙稚嫩的手。
“拉我一下,我腿蹲麻了。”雪兒一臉委屈,黎瀚之木愣著伸出手。在對方握上那一刻,耳尖傳來的灼熱讓他有了真實的感覺。
“你怎麼會在這兒,不會又是偷跑出來的吧?我可不想成為誘拐少女的罪犯。”似乎是覺得自己口氣太重了,他放緩了些。“我是黎瀚之,到下個村鎮我會給你叫輛馬車送你回長汀的。”
“你帶我走吧!我不想回去那個如牢籠般讓我喘不過氣的地方,哪裡都行,隻要遠離聖殿的‘魔爪’,我的父母都是聖殿害死的。”雪兒低垂著頭泫然欲泣,師父道年也曾認為巳兒是畏罪自殺。
雪兒最近才知道母親的事情,謝維辛和巳兒都是聖殿害死的。若不是聖使叢姁說漏嘴,她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這段過往。
她曾恨過母親拋棄了她,公然挑戰聖殿失敗自縊一事聖殿上下無人不知。作為巳兒的女兒,雪兒在聖殿一直抬不起頭。她想,或許是某個想要上位的聖使陷害,畢竟聖殿與王宮一般也有勾心鬥角,可卻不曾想過是養她長大的聖殿所為。
一想到此,雪兒就對身為聖女的自己感到厭惡。聖女並不如外界想象般神聖又美好,至少如今的聖殿功利私心遠遠大於無私奉獻,聖殿漸漸成為長老或鬼蜮的謀權工具。
“停車!”黎瀚之想了想,還是叫停了馬車。雪兒死死抱著他的手臂,生怕他把她扔下。“我隻是跟朋友商量一下,就算要拋棄你也不會是此刻。”
說完黎瀚之就感覺哪裡不對,拋棄?他就沒擁有過!這個詞絕對有毛病。黎瀚之握上嬌嫩的手背壓了壓,然後輕鬆拿開了雪兒的手,下車跟何洋他們大致講了如今的情況。對方沒什麼意見,說起來他們和她差不多都是“逃犯”。
黎瀚之再次進馬車時,雪兒已經蜷縮在車座上睡著了。這一段路還很長,前室坐著華洛,他也不可能一直蹲著。想了想,黎瀚之準備挪開些她的腿,給自己騰出個位置來休息。這一動卻把人給弄醒了,他尷尬著不知所措。
“抱歉!我睡著了。來,給你個位置。”雪兒迷迷糊糊的,坐起身靠著一邊就又閉上了眼睛嗎,並未意識到剛才被輕薄了。
黎瀚之鬆了口氣,他小心翼翼地坐下,剛準備閉眼休息就感覺有個頭靠了過來。車子並不平穩,靠著車壁確實不太舒服,她是憑著感覺覺得舒服才湊過來的。僵硬著身子許久,直到來到下一個驛站。
因為是第一次和女子親密接觸,黎瀚之整個人都很緊張,不要說休息,黎瀚之連放鬆都不敢。他直直地坐著,就好像一尊雕像。肩膀上靠著一個嬌小的頭,對方睡得很香。華洛在外邊喊了許久都沒人應,掀開簾子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何洋見他們沒跟過來,折返回來也同樣一臉錯愕無聲凝視,還是嚴鬆百的大嗓門把雪兒叫醒的。她看著車外目不轉睛的四人,又看看自己靠著的黎瀚之,終於意識到怎麼回事,立馬坐直了身子。
“……”黎瀚之剛想起身離開,懷中又鑽進了一個人頭,他生無可戀地靠在車壁。“我待會兒下來。”
“他們怎麼會在這兒,不會是來找我們尋仇的吧?”雪兒其實是覺得丟臉想躲一下,她並不知道他們就是黎瀚之所說的朋友。
“我們一起來的。你可以先起來嗎?”說實話,他全身都很酸,被她一撞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疼,因為剛解除麻痹。
“嗯。不過,你心跳得好快啊!”說著又湊近了些,抱著他的腰的手下意識動了動。
黎瀚之忽然吸了口冷氣,腰腹敏感地一緊,本就僵硬的身子有些發抖。雪兒察覺到異樣,從他的懷裡退出來,看著他通紅的臉頰,不自覺地將唇印了上去。
他終於按捺不住,推開人就衝下了馬車。待呼吸均勻後才想起自己太過激動,雪兒不會撞暈了或者躲在裡邊偷偷哭泣吧?黎瀚之深呼吸後小心地掀開簾子。雪兒還保持著跪坐在地上的姿勢,捂著通紅的臉在神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