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能被各大家族哄搶的繡娘除了滕綠蘿就隻有殷琑兒,但後者的實力是遠遠比不上前者的。
滕綠蘿的繡品以特立獨行和天馬行空為立意新意十足,殷琑兒作為其親傳弟子自是技藝非凡的,隻是年紀還小尚有不足。
滕綠蘿教人技藝都是普遍的針法,唯有壓箱底的獨門絕活兒她隻教給了殷琑兒。
沒人知道她才是殷家所擁有的繡法的真正傳承人,並非滕殷兩家有什麼姻親關係,而是那繡法的初創者本就是滕家人。
“刺凰”是一種古舊又創新的繡法,它是一本本記載了先輩經驗和技法的秘籍,亦是每一代人傾注了所有心血後不斷改進的工藝,取其精華、與時俱進。
十五年前,滕綠蘿十三歲。
滕家偏安一隅,隻想靠手藝吃飯並未想過牟取暴利,可惜總有賊人惦記“刺凰”遭人迫害,滕家自此退出了針繡的行列,作為傳家之寶的秘籍都灰飛煙滅了。
年僅十歲的滕綠蘿家破人亡,孤身一人逃到了邊境。
滕綠蘿天資聰穎、技藝超群,她自小就跟隨娘親習刺繡,對於那些秘籍早已爛熟於心,但家族因“刺凰”招致災禍,她一時也不敢讓它處世。
五年後她已嫁為人婦,仇人也都葬身在了戰亂中,她也沒了報仇的念想。
後來以此為名開作坊的本意也隻為讓和自己同樣悲慘之人過得好一些,隻是還沒等她將招牌露出來就見著了一位“小師妹”。
殷家祖業是成衣鋪,對刺繡雖不至於一竅不通但也當不得手藝。
親家在機緣巧合下拾得殘卷,羅家以販茶為業,因此這殘卷於他們並無用處,恰巧親家是經營衣鋪的,想著也許對他們有用就差人送到了殷府。
“殷繡”被正式命名是殷琑兒的周歲宴上,這本殘卷與其他抓周之物一同放在桌上,小琑兒毫不遲疑一把抓住它不放手。
後來也證實殷琑兒在刺繡上確實有天賦,殷家自此將家業擴大到刺繡。
殷琑兒隨母姓,他們家沒有重男輕女的現象,冠姓一事兩家並無衝突。
殷家雖沒有刺繡好手,羅家有——羅伊是殷琑兒的姨媽,她在夫家過得還不錯,隻是閒來無事教富家小姐刺繡。
聽聞殷家之事,羅伊滿心歡喜地帶著姑娘們毛遂自薦為教習師傅,她在殘卷的基礎上創新了繡法,後來成為了五歲的殷琑兒的第一個老師。
殷琑兒在手工方麵很有造詣,無論是木工活兒還是女工或是其他精巧的細活,很自然地成為了兩個家族唯一一個獨創秘籍之人。
滕綠蘿看到殷琑兒上手那一刻就明白了這是自家的針法,隻有他們家的“刺凰”會以這樣一種奇特的方式運針勾線。
觀察了一番後,滕綠蘿不得不讚歎殷琑兒與時俱進的奇思妙想,雖青澀但值得鼓勵,她選擇培養這個好苗子。
殷琑兒在刺凰繡樓將近三年,因為有十年基礎,很快就成了炙手可熱的繡娘。
滕綠蘿的“刺凰”是王室喜愛的繡品,偶爾有件品質優良的練習之作還會被宮妃公主們爭搶,殷琑兒作為徒弟有幸參與專供的創作,名聲也漸漸傳了開來。
“公子,喜歡刺繡?還是要給自家娘子買?我家店裡的繡品都是上乘的料子和細膩的針法……隻此一家,絕無僅有。”
一個小姑娘見江庭舟站在一排繡品前不知在想什麼,以為他在煩惱該選哪個,走過來對著他就侃侃而談。
“這刺繡與其他樣式有何不同?”
江庭舟若有所思,這些和他要找的有些不太一樣,但這已經是邶涇最後一家了。
“這是一種比較特立獨行的繡法,在基礎針法上加了很多自創,常帶有詭異抽象的表達。但一般來說,繡線配色更具巧思,針腳也更整齊細密。因構圖繡繪並用栩栩如生,常使人往往誤以為是實物而非織繡藝術品。但掌櫃的隻有殷琑兒一個弟子,彆人想學都沒機會呢!”
“來這兒你可找對人了,這種繡法是掌櫃的的獨家秘,客人們都特彆喜歡她的繡品,連作坊裡的姑娘們都愛不釋手。”
小姑娘笑起來狡黠又可愛,這熟練的談話方式證明她來這兒的時間並不短。
“大概十三年前,你們有沒有賣過類似的繡品?”
江庭舟神情有些懨懨的,他已經找了三個月了。
他曾想過貼告示,但想到王商陸有秘密怕他有危險便歇了這個想法。
江庭舟一邊北上一邊打聽那個荷包刺繡,也想著是否能偶遇王商陸,可惜他未能如願,直到到達邶涇仍舊一無所獲,沒有實物光靠嘴說很難說清那到底是個什麼樣式的。
好不容易找到點線索,若再斷了他就真的徹底失去他的消息了。
“啊,你問十幾年前?那時候小店還沒開張呢!掌櫃的近日進宮了恰巧不在,樓裡會‘刺凰’的除了她隻有琑兒會,你可以問問她。琑兒,有客人找你師父,快來!”
小姑娘一看就活潑好動,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務”,和江庭舟打了個招呼,步子輕盈小跳著歡歡喜喜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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