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在北境的馬和大燕的白體黑鬃紅蹄馬是同一匹,當時從大燕騎到南淵馬不停蹄奔波後休養了好一陣子。
後來,他離開南越獨自一人北上,陪伴他的就有他的愛駒“千裡”。
北上的途中伴隨著明裡暗裡的危機,千裡好幾次為了救他受了不少傷,一到北境就被夜闌心疼地送去治療了,到目前才完全康複。
與愛駒分開月餘,夜闌一見到千裡就給了它一個大大的擁抱,千裡也親昵地用頭蹭了蹭夜闌。
千裡是被夜闌養大的,它很有靈性,會撒嬌會耍小性子,但平時還是很乖巧的,若不是不能說話,還真像是夜闌七八歲的弟弟。
他在馬上飛馳,總感覺手臂上有異樣傳來。飛花臂釧其實很貼合皮膚,在曦欞的調試下幾乎感覺不到存在。
而此時,皮膚上總有股溫熱的氣息撒在上麵,或者袖子裡好像有風吹起一樣輕輕地起起伏伏,有時候皮膚還會一陣寒栗地發癢,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皮膚上輕輕滑過……
夜闌抬起左手臂,掀開衣袖擼至手肘,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臂釧上的小龍,過了好一會兒才伸出手指碰了碰它的鼻子。
像是被打擾了,迷迷糊糊的小龍聳了聳鼻子,伸出前爪撓了撓腦袋又呼呼大睡。
夜闌又戳了戳他的小龍角,小龍猛地一激靈差點掉下臂釧,半眯著眼張開嘴打了個哈欠。
“蒼棋?”
一個猜疑許久的名字脫口而出,眼前的小龍除了顏色,跟夜闌在巴薩嶺“撿”到的龍形蒼棋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它常以青蛇形態出現,夜闌才一時沒想起來。
睡夢中的蒼棋用後爪撓了撓耳朵沒了反應,在夜闌湊近的瞬間,它下意識抬頭嗅了嗅。
似乎是感到了熟悉的氣息,蒼棋蹭了蹭夜闌裸露的手背,鬆開纏繞著臂釧的身子,搖搖晃晃地調整了下位置,懶懶地軟成一坨泥,將頭耷拉在夜闌手背。
夜闌想逗弄一下蒼棋,他忽然垂下了手腕,小龍頭失去支撐,頭慣性地往下磕到了夜闌的手背,被一瞬間的腦袋下垂晃得頭暈目眩。
可即便這樣,蒼棋還是沒醒。
它抬起仍舊緊閉著眼的頭,四肢緩緩地往後退至初始位置,然後整條龍趴在臂釧上,因為不舒服又來來回回動了好幾次,總算滿意地不動了一一
蒼棋伸直身子收回爪子,像蛇一般又回旋纏繞在夜闌的手臂上,然後舒舒服服地又打起了呼嚕。
夜闌頓時哭笑不得,它這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手鐲了?
還彆說,這臂釧因為有了蒼棋的點綴,漂亮又彆致,他覺得更適合曦欞。
“嗯,你是誰?”
方才還放心呼呼大睡的龍,此刻警惕地蜷起身體對著夜闌齜牙咧嘴,兩邊的長須有些不配合地隨風亂飄,蒼棋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不少。
“我是夜闌,你,見到百靈了嗎?”
夜闌哭笑不得的的同時有些無奈,都在地底沉睡幾千年了還沒睡夠?
不過,聯係曦欞之前分享的記憶,他猜測因為救林輕綿出異空間使用了大量的力量,這才導致蒼棋嗜睡。
事實也確實如此。
當時,蒼棋和百靈在林輕綿無意間開創的異空間陪她恢複神力,也見證了她記憶封存的過程,後來就和林輕綿一起陷入昏迷出了異空間。
蒼棋第一次遇見夜闌的地方並不是他的居所,隻是在昏睡中會不自覺地在地底亂竄,被夜闌吵醒的時候它剛好在巴薩嶺休息。
後來與百靈分彆消失後,它回到了“老家”——北境一處荒漠古城舊址地下、一隻精致銅盒裡的上古臂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