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睡了一天一夜,納蘭容嶼就在旁邊守著她,為此還特意搭了個帳篷,將她嗬護地好好的。
她雖然昏迷但意識存在,在修複自身的時候是能感覺到外麵的情況的,她不明白的是他為何喜歡她。
惜月其實很奇怪,納蘭容嶼接近自己是帶有目的性的,但他的親近卻並不讓人討厭,有這樣溫文爾雅、溫柔知心的朋友其實很舒服。
她能從納蘭容嶼身上感覺到對自己的好感,但更多的是理智的克製和疏離,他應該沒有他自以為的那麼喜歡自己。
其實,在他們相遇的那一日,惜月就從納蘭容嶼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不多,就一點。
難道是因為這個?可他們在此之前應該從未見過才對,無論是上古還是而今的世界。
同樣,納蘭容嶼也是如此,而且睡夢中總會有一道美麗的身影出現——一個姑娘站在白薔薇花田朝著這邊微笑。
她曾經問過他“你這麼擔心關注我,除了任務之外,是喜歡我嗎?”
他回答說“也許是吧。”
她又問“因為什麼?一見鐘情的原因有很多種,你對我似乎不是因為見色起意,而且我們也從未見過,所以你是有彆的原因。”
他沉默了好半晌,才幽幽開口“我不清楚。”
她不覺得他真的喜歡自己,說“我身上是有什麼你想要的東西嗎?”
二人的對話就這樣結束了,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沒得到答案。
惜月從回憶中抽離思緒,她想起自己有一項可以入夢的技能並未被限製,雖然很不禮貌,但她實在很想搞清楚這個問題。
於是,她在他的夢中看見了自己的身影。
惜月皺了皺眉,她很確定納蘭容嶼與方時宴沒有任何關係,可對於他為何會有自己的上古記憶無從得知。
想了想,她還是遵從本心選擇深入他的記憶,這對他隻會造成頭暈嘔吐的後遺症,意誌強大者也就目眩一會兒就沒事了。
因為他對她並沒有太大的設防,惜月很輕易就進入了他的潛意識。
她有自己的操守,並沒有窺探與之無關的記憶,費了些時間精力終於清楚了前因後果,隻是這一切居然是她的緣故。
惜月在封印中種了一大片白色野客,在滿懷愛人的靈魂會重生的希望時,辛勤照料他們的定情之花。
可思念總是悄無聲息地入侵,每一次午夜夢回,她都會想起方時宴還有自己早夭的孩子。
赤穴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地,若沒有惜月的墮魔之力供養,是完全不可能生長的。
花海是吸收主人的力量生長的,每一朵花在吸收力量的同時也會擁有主人的一小部分執念碎片,有的在花中很快就消散了,但有的卻能一直保留下來。
就在惜月離開封印之地時,那片花海也跟隨她一起離開了,在將他們放進自己儲物戒——她和方時宴的對戒時,她沒發現有一朵隨風飄走了。
這一朵帶著惜月與方時宴美好初遇的記憶碎片,它在天上漫無目的地飄著,隨著風兒四處遊蕩。
不知飄了多久,也不知路過了多少地方,它已經厭倦了漂浮不定。
它想,如果有地方能讓我停留的話,我就在那裡長眠。
終於,它停下了遨遊的腳步,直直地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白色薔薇花開心地笑了,它化作一粒粒花粉消散於天際,可有一粒卻莽莽撞撞就要飛進那人的腦子裡,可它已經沒有餘力去阻止了……
原來,在進入禹城的前幾日,納蘭容嶼路過了一個小山頭,迎麵被一朵白色的花砸得暈頭轉向,等再恢複清明視線時,卻沒看見任何白色的東西,隻餘下空氣中飄蕩著的香氣。
納蘭容嶼檢查了下身體,並未發現任何異樣也就沒當一回事。直到見到惜月,一股隱隱的花香縈繞在鼻尖,他瞬間就被吸引住了。之後便是時常夢見“薔薇少女”,對惜月的感情曖昧不明又抑製不住想要靠近。
探索記憶停止的瞬間,惜月也清醒了過來,她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納蘭容嶼,留下一臉懵的人就跑到了冰泉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