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我不想殺人,更不想殺自己人!”
納蘭容嶼架著成歌沒再動,軟劍上已經慢慢滲出了紅線,他的話冰冷又隱忍。
“嗬!自己人?我怎麼不記得我們是自己人!自你背叛主子的那一刻就不再是曼珠沙華,我們之間也不再是兄弟姐妹的關係,你自己說說,誰跟你是自己人?”
成歌毫不客氣地反諷回去,在說話的時候蹭到了刀鋒,流出的血線變粗了一些。
“夫人!你們離開這裡,我就放了成歌,這個交易——”
納蘭容嶼話還沒說完,忽然止了聲猛地看向一側,成歌見狀毫不在意脖子上的軟劍扭頭看向戴卉卉的方向,在血液滴落的瞬間眼淚也無聲滑落。
“錦殊……”
黎瀚之看了曦欞一眼,接著又看了看成歌和納蘭容嶼,然後搖了搖頭。
“我,已經儘力了。我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她在大出血,檢查後才發現她的心臟正對著的後背被戳了一個大洞……”
話說到這裡,眾人的視線猛地上移,正巧看見了陽光照耀下閃著光落下的血滴,被血濕潤的手掌長的枝條上還掛著一小片碎布,正好是戴卉卉衣服上淺色花紋。
“卉,卉……卉卉!”
成歌不敢相信地後退了幾步,一預料到他往前衝的動作,納蘭容嶼下意識收回了軟劍。
成歌完全不管身上還在不停流血的傷口,原本都快止住血了,被他這一折騰傷口更大了。
“成歌,你的傷口還在流血,我先給你治療!”
黎瀚之就沒見過這麼不聽話的病人,原本他是沒打算立馬宣布戴卉卉的死訊的,但納蘭容嶼視線剛好看到他給她低頭默哀的動作……
“彆碰我!卉卉,你彆睡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的卉卉,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心意呢,你怎麼忍心丟下我?卉卉,你醒來,你醒來啊!啊……”
成歌抱著戴卉卉喊了她很久,但她都緊閉著眼沒有任何回應。
忽然,他猛地看向站在納蘭容嶼,眼神中滿是仇恨和必死的決心!
成歌撿起戴卉卉的鏈球,飛奔著朝著納蘭容嶼扔過去,在對方躲過這一擊的時候,他已經拿著雙刃劍跑到了他跟前。
納蘭容嶼反應極快地往後退了一步,肚子上還是被劃了一道口子。
“成歌,對於卉卉我很抱歉,我並非有意……”
成歌可不等他把話說完,劍尖挑起鏈條再次丟了出去,肩胛上的血液流得愈發歡快了,他視而不見。
納蘭容嶼一手拿著軟劍與雙刃劍交鋒,另一隻手想要抓住攻擊過來的鏈球,卻不想球體忽然變大,已經來不及收回手了,隻能叉開五指硬生生接下。
待鏈球落下時,他的手掌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五指顫抖著,納蘭容嶼能很清楚地感覺到那鑽心的疼痛,若不是他反應得快,手掌的骨頭怕不是都碎了。
成歌乘勝追擊,將雙刃劍拚成長槍,飛速將其甩投出去,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力氣了。
納蘭容嶼矮身迅速躲過,下意識將軟劍甩出去,手沒來由地忽然一拉扯,傳回來的力道表明確確實實纏上了東西。
同一時間他抬頭,就看見麵前嘩嘩的血液噴到了臉上,他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麵前的成歌,嘴裡顫抖著好像在說“怎麼會……”
成歌捂住不斷流血的脖子瞪大眼睛看著納蘭容嶼,嘴巴一直在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依稀能分辨出他在說你……叛徒……
“卉卉……”我來找你了……
他在倒下之前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心上人,竭力喊出了最後一句話,繾綣的,又帶著滿足的微笑。
納蘭容嶼不可置信地望著地上沒了呼吸的成歌,又看了眼一旁緊閉雙眼的戴卉卉,他顫抖著扔下手中的殺人凶器,紅著眼眶張口結舌
“我……我殺了自己人?曼珠沙華,我,我殺了——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