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和屬下們來到了曲陽城最大的酒樓——高朋廬。
周宇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奇怪,問了人之後才明白高朋廬原來是某首名詩裡的字詞,這酒樓也是附庸風雅硬往上湊。
也由此可見這酒樓上不了大台麵。
但酒樓的服務意識還是有的,大門敞開,夥計見到人就笑。
酒樓附近的流民都被趕得遠遠的,免得擋了來消費的顧客們的路。有流動的乞丐會路過,小廝看到後過去把乞丐推著走卻沒有打罵,可能也是酒樓的某種經營智慧吧。
進了高朋廬的大門,見的都是滿麵笑容。夥計前麵引路,掌櫃的甜嘴恭維,酒樓裡不僅有酒香還有熏香,和充斥著各種難聞氣味的營地相比簡直不是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如此溫暖,可以在耳邊聽到一聲聲包廂裡暢快的笑聲,就連端菜路過的店小二都會馬上低頭給你行禮。
不論你在外麵的地位是不是也隻是一個店小二,進到這裡麵來,他們的口中你都是貴客。
坐到三樓的大包廂中,周宇原本以為大家坐到一桌上吃就行了,結果大桌隻有他和蜘蛛加上竹季遠坐了下來,人少顯得空曠。
其他人則非常自覺地擠到了小桌,擁擠在一起卻沒人覺得不對。
周宇最終還是放棄了把他們都喊到大桌一起來吃的念頭,這個時代有它運行的規矩,計較這些沒有意義。
周宇是真的不知道可以點什麼菜,做了一個最簡單的決定:
“把你們的拿手好菜都上上來吧。”
掌櫃的眉開眼笑,最喜歡這種豪客了:“公子需要什麼酒水,我們這裡有……”
掌櫃還沒開始介紹呢,就看見一個人推門進來,是個小廝模樣的人。
“打擾了,我是南村何老爺的下人,何老爺想請竹先生過去一敘,就在樓上。”
竹季遠皺眉想了想:“我不認識南村何老爺啊。何老爺是怎麼知道我到此地的呢?”
小廝說:“何老爺在樓上看到了竹先生,所以派我來請。還請竹先生賞臉。”
竹季遠看向周宇。周宇心想這南村何老爺應該是個地主,說不定就是要談談佃土地的事。
“嗯,你去看看他想做什麼。”
“是,教主。”
小廝偷眼看到竹先生對著一個年輕人施禮,於是把竹季遠帶到樓上去之後,搶在竹季遠進門前就到何老爺的耳邊說了什麼。
這位何老爺聽完之後笑嗬嗬的站起來迎接竹季遠,作揖道:“竹先生咱們是第一次見麵,冒昧了。”
竹季遠這些天做了後勤司司長,強迫自己去放下讀書人的一些臭毛病,努力接觸庶務,希望可以賺些錢財治好妻子的病。
因此麵對這種麵上笑嘻嘻但不知意圖的人,他應對得越來越熟練:
“何老爺失敬失敬,沒想到鄙人居然被何老爺一眼認出,不知道是哪裡打過交道,鄙人慚愧卻是忘記了。”
何一民身體高大壯碩,足有竹季遠兩個人寬,雖然穿著寬大的衣物,兩條袖子在垂下手時幾乎要拖到地上,但走起路來依舊虎虎生風,踩得木地板嘎吱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