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陽城裡的兵見到賊寇騎兵已走,立刻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連突發惡疾口吐白沫的都好了,立刻出城去找曹公公的下落。
然後一群人在之前逃回來的轎夫和衙役帶路下,一路搜羅了跑散了的衙役轎夫,很快就找到了襲擊發生的地方。
這裡離檢地的地方不遠,此時已經有胥吏衙役趕到,並且在附近禁止彆人靠近,正在去找仵作過來檢查屍體。
這群城裡的守城兵不僅沒有因為朝廷下來的曹公公連同他的20名廠衛都死光了而驚慌失措,反而把這事當成了個熱鬨看,討論的十分激烈,每個人臉上都是遇到了大八卦的那種興奮和故作神秘。
“是不是之前的翻天鷂回來報仇?”
“他們怎麼知道朝廷的公公在這裡的?”
“我看是有內奸給那賊寇報信。”
“為什麼隻殺了公公和他的人?”
“會不會是…會不會是有人請他們來動手的?”
“你是說公公得罪了人?被人請殺手給做掉了?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和被安排那麼多攤派比起來,殺個公公算什麼。而且現在不還找不到是誰乾的麼。”
這些守城兵都能猜得**不離十的事,仵作老吏們自然也想得到。匆匆查完一些明顯的痕跡之後,就回去向令泰清報告。
令泰清此刻也稍微冷靜了一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再痛苦也不會有變化,還是認真地把接下來善後的事情處理清楚比較好。
可是聽到仵作說曹公公和他的20個廠衛都已經被賊寇殺死,曹公公更是被人斬首,首級不知所蹤估計被賊寇一並帶走之後。令泰清仍然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還抱著一絲希望地問道:“那無首屍體確定是曹公公的屍身?有沒有可能隻是換上了曹公公的衣服冒充?”
仵作尷尬地點點頭:“我們驗過了,的確是個閹人。而且曹公公的身形特殊,也難找與他身形相似的閹人冒充,估計就是曹公公本人了。”
令泰清頭痛欲裂,閉著眼睛問仵作:“你說說看,會是誰做的?”
仵作道:“小人不知是誰做的,但賊寇就是衝著曹公公一行人來的,這一點應是無可辯駁。”
“怎麼說?”
仵作答道:“8名轎夫和20名衙役都逃了,有人中箭但沒人死掉。自始至終隻有曹公公和護衛他的廠衛被殺。當然,這些賊寇有沒有殺死其他人,因為還沒人報上來,目前尚不知曉。”
令泰清拍了拍扶手,對手下說道:“先把那家正在被檢地的地主全家抓起來,莫要走了一個,分開審問。”
手下低聲問:“如今要誘他們招供嗎?”
都看得出來,這家地主攤上了這件事,如果沒有抓到真凶,他們就要被拉去當成背黑鍋的了。
沒有辦法,誰讓曹公公是去督促他們家檢地事情的時候出的事,他們家的嫌疑最大。
令泰清輕輕搖了搖頭,他考慮的更多:“暫時不用,先找找真凶吧。把他們抓起來以防萬一。”
然後令泰清讓人驗了箭矢、馬蹄印,下麵的人報上來和翻天鷂流寇的箭矢、馬蹄印很像。
令泰清心想翻天鷂流寇在九陽縣肆虐那麼多天,還在這裡被打敗,不知多少他們的刀槍箭矢以及馬蹄鐵流入九陽縣各處。
硬要說就是翻天鷂當然容易,可要是有心人刻意模仿翻天鷂來栽贓,也是容易得很。
令泰清沒有反駁手下“查出來”的判斷,反正目前第一要緊的就是有個交代。
被檢地的地主對曹公公懷恨在心,因為和翻天鷂有勾結,就花錢雇翻天鷂的騎兵突襲,將曹公公殺死。不然也很難說得清為什麼那些賊寇騎兵來的那麼及時,剛好就在路上截住了曹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