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人把自己30個護衛隨從都帶出來了。
雖然他自己騎馬,覺得就算真的有200騎兵追殺,他也能憑自己的武藝和騎術逃掉,不會像坐轎子的曹公公那樣死的窩囊。
可該帶的護衛一個都沒少帶。如果曹公公是死於刺殺,那人家的刺殺手段又不會隻有一種。
周宇這邊6騎,和30多騎一起奔馳,說是去狩獵,實際上就算有獵物也被嚇跑了,連射箭的機會都沒有。
範興就是為了觀察觀察周宇這幾個人的騎術。觀察了一番,覺得騎術的確不錯,這才停下策馬奔馳,大家一起說說話。
範興問了周宇一些有關延壽教的問題,周宇都回答了。範興的問題沒有什麼特彆的,連令他震驚的鋼製農具都沒提。
他也把延壽教當成了背景勢力深不可測的存在,不會把這種事當麵挑明的。
最後臨彆前,周宇特意提到了方逸羽。
“範大人見多識廣,不知方逸羽可有什麼為官的出路?”
範興說:“為官艱辛,還不如送去你的延壽教當個副教主,快活得多。”
方逸羽趕忙說:“為官乃是我此生所願,還請範大人指點迷津。”
範興卻意外地換了張臉,沉下了麵色:“你並無功名,舉止輕浮,不通庶務,隻是一個被家裡養壞的公子哥,怎敢開口做官?”
方逸羽怎麼也想不到,兩天裡對自己青睞有加,不以身份論交的範大人,此刻竟然說出這麼冷冰冰的話。
他顫抖著,臉漲得通紅,感到十分羞恥。
從小到大身邊的人就算心裡有這麼想,也會因為各種原因不直接說出來,給他留麵子。他就算心裡清楚,也一直自我欺騙,麻痹自己不去想。
範興的青睞讓他錯誤地認為自己和高官的距離並沒有想象中遠,當官這種事可能隻是範大人隨口說句話的簡單任務。
就算要錢,父親手裡也是有的。
方逸羽這才興衝衝地開口,覺得就算被拒絕,也隻會是“你這孩子真會說笑”的婉拒。哪裡想得到被範興用話甩了兩巴掌啪啪作響。
周宇在旁開口道:“大人可能把他想當的官想成了知縣那樣的正官,他哪裡敢生那種野心。他隻不過是想當個清閒小官,有個官身便於行走罷了。”
範興看向方逸羽:“是這樣嗎?”
方逸羽當然應和道:“就是如此,大人誤會我了。”
雖然麵色不好看,但方逸羽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在北鎮撫使麵前擺臉色。有周宇幫忙搭個台階下,他強笑著趕緊就這麼解釋了。
範興卻依然說:“你來求我,按我看還不如求這位教主,他在延壽教裡隨便安排你做些事,豈不比當官好。”
方逸羽咬咬牙:“我家畢竟是官宦世家……”
範興搶問他:“那你想要做官是為什麼呀?造福百姓,還是榮華富貴?”
方逸羽是灑脫的性子,根本不會虛偽地說隻為了造福百姓,而是回了句:“都有。”
“可是你連照顧自己都做不到,卻怎麼去造福百姓?庶務一件都沒做過,卻把做官當成容易的事,豈不可笑?”
方逸羽也豁出去了:“那些官宦之後亦可得萌補,彆人做得官,為何我做不得。我自覺得比他們中一些人還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