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壽教的讀書人注意到了延壽教這一次春播的驚人效率以及合理安排勞動力的工作量,展現出來的效果。
統籌調度是怎樣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減少了勞動力浪費,幾乎杜絕了出工不出力等現象,讓每一分勞動力都用在實處,而不是無意義地不知道消耗到哪裡去。
他們觀察後進行了內部交流,總結了一些心得。
而冕州的一些官員也對延壽教的春播進行了觀察,發現了精妙之處,也和這些延壽教裡的讀書人進行交流,從他們嘴裡獲得了心得。
有的官員拍案大讚這天下間的百姓就得如此管理,上麵的人把事情都給他們安排好,讓他們賣力氣就行,如果有刁民處罰一番,剩下的人自然能做得好。
有讚當然也有貶,有的官員就不喜歡延壽教這種模式,覺得不切實際。
在他們眼裡,延壽教的教徒肯定都是受到蠱惑,這才不管自己獲得了什麼,一心撲到教產土地上勞動,才有這種效率。換做普通農夫,個個都隻盯著自家的田地,自私自利,絕對不可能一起勞作。
延壽教這次春耕的特殊之處在於這些農夫裡大多是流民,把他們當成周教主的忠誠農奴也並無不可。
正常治理天下百姓可做不到這一點,所以他們覺得毫無借鑒必要。
甚至還暗搓搓地說,等到幾年後,現在這些教眾肯定也會變懶,到時候再來看,沒有給他們發錢說不定都不挪步子。
但所有人都必須承認,由延壽教上麵統一下發任務確實非常好的解決了扯皮問題。周教主的威望保證了沒人敢質疑和攀比我的活是不是比彆人要做的多,然後覺得不公平。
其次工作量的確是公平的,延壽教的教眾們暗中對比之後也都沒有什麼話說。更何況也不是每天累到不能動,反而做到有些累的時候就剛好把當天的任務做完了。
大家覺得做得多又不太累,加上延壽教在春播期間臨時提高的餐飯標準,大家心理上還有一種得意和滿足感。
村鋪裡的鋼犁也開張了,還真有地主花100石糧買一架,不僅是在春播的時候使用,還想著仿造。
當然材料不可能是鋼的,頂多是鐵的。至於仿造得出來不出來,那就不關延壽教的事了。
範興這些天仍然和方逸羽玩到一起,仿佛那天罵方逸羽是紈絝子弟的不是他。
方逸羽也一副正常的樣子和範大人在冕州遊玩,還去了曲陽縣。但範興並沒有看到延壽教的教兵,因為據說他們被派去了地陽縣和上陽縣。
至於是不是如此,那就隻有延壽教高層知道了。
方逸羽看似正常,但對範興變得恭敬不少,也不再提當官的事情了。
他有時候靜悄悄地在範興身後看著他觀望延壽教田地裡勞作的教徒,心裡慢慢明白了一個現實。
自己就算當上了官,範興也不會多瞧他幾眼。
如果隻是小官,反而自己要對範興更加恭敬,對方對自己也會更不客氣。反而不如自己身為平頭百姓時候現在範興對自己的態度。
那天幾家的年少俊彥之中自己是最沒出息的一個,範興對自己和藹有加並不全是因為自己對他脾性,更不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最大的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