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帥少了一隻眼睛。
獨眼的姚大帥多了一些狠厲。
幾個月過去,比起之前他看起來更老了一些,好像有四十歲的模樣。
胡子更茂密了,布滿了整個下巴的胡子依舊是被修理過的模樣,黑乎乎的整齊一片,但已經有了幾根白色的。
他的身上多了幾件飾品,除了珠寶以外還有樸素便宜的,看起來是胡人送的禮物,被他戴在了身上,顯示著他把胡人也當朋友,把他們重重地放在心裡。
他嘴裡的金牙多了兩顆,說話和吃東西時嘴裡的金光閃得更厲害了。隻是仍然喜歡把頭伸出去吃飯喝酒,邊說話邊看前麵的時候就是一頭的抬頭紋。
他現在就坐在椅子上,一抬頭紋地看著自己給自己彙報:
“大帥,延壽教昨晚打了綿慶縣兩個村,一共才逃出來十幾個。白天打的那個村,好像一個都沒有逃出來,全殺全燒了。”
姚大帥平靜地問:“一共折損了多少人手?”
“因為還不清楚能有多少人跑回來,約莫八百多。”
說到八百多時偵騎的聲音都輕了。因為姚大帥果然重重歎了口氣,拿起麵前的一杯酒,往麵前倒了一條線,是在祭奠的意思。
然後忽然就把酒杯丟到偵騎的頭上,杯子砸飛之後掉到地上摔碎了,啪啦一聲。
姚大帥的怒吼響起:“你們是乾嘛吃的!延壽教來了這麼多人,你們怎麼不告訴弟兄們,讓他們趕緊撤!你說!告訴我,為什麼!”
偵騎不想解釋,但也隻能解釋道:“是我們失職了,我們以為延壽教不會連夜動手,畢竟他們行軍了一天,之前還打了一仗。”
剛想閉嘴,覺得說得不夠,又補充道:“延壽教的騎兵已經不是昔日可比,我們昨天折損了3人。”
說到這裡姚大帥皺緊了眉頭:“咱們在冕州三個縣的騎兵,沒能拖住他們?”
他沒多說什麼,隻是下了命令:“召集全部人手,不許再在外麵停留了。那些能拉進來的人手也帶上,看看能不能當炮灰吧。”
翻天鷂就是邊搶掠邊發展人手的,總有人會被他們脅迫、引誘,最後從受害者也變成流寇,變成了加害者。
姚大帥的命令下達之後,還在賜慶縣的翻天鷂人手全都開始集合。原本要進軍綿慶縣的小團體,也隨著綿慶縣流寇的全麵撤退,趕緊撤回了姚大帥的身邊,生怕被那什麼延壽教的軍隊給抓了落單。
一群大頭目小頭目紛紛來找姚大帥,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接下來是什麼章程,準備打還是準備跑。
姚大帥看著手下二十幾號大小頭目,用一種比較嚴肅的表情讓他們安靜下來,然後張著一嘴的金牙說道:
“得跟大家講講明白,這次我們的對手是延壽教,以前在冕州和他們打過的。是個邪教,教主是個厲害的人,叫周宇。他收攏流民起家,蠱惑了不少人加入他的教,勢力一大反而讓冕州的官府、地主要看他的眼色行事,一年不到就可以號令幾萬人手了。”
底下有人聽著還喊道:“這是個好漢啊,要不要聯係他一起動手?要是他能反了,咱們的日子就更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