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匪寇裡唯一騎馬的冉飛實在太顯眼了。
之前求活軍也有幾匹馬,有人騎在上麵偵查。但是遇到延壽教的偵騎之後一交手就瞬間被殺死,馬都被繳獲了。如今求活軍既沒有什麼馬,就算有馬也沒有人會騎了。
之前他們的幾匹馬隻能算是馱馬,跟延壽教弓騎兵用的“進口”馬根本不是一個水平。
冉飛看得出來這匹馬好,當然坐上去就舍不得下來了,想著今後就用這匹馬當坐騎。
既能凸顯身份不說,跑起來也快。
結果他覺得是好馬的坐騎,在騎兵營長鐘棋的坐騎麵前又不夠看了。
延壽教從北原“走私”戰馬,因為在貿易中交好了北原的貴人,所以戰馬素質都還不錯。
優中選優,將最好的戰馬分配給指揮層是很正常的事情。
否則憑什麼有七進七出的猛將,否則憑什麼那些武將經常都能從戰場上逃走,極為難抓?
因為他們的座駕好啊,大家都是騎兵,普通騎兵的馬憑什麼追得上武將的馬呢?又不是不會騎馬的文官。
因此,冉飛見到身後的騎兵越追越近,但最靠近自己的隻是一個騎兵之後,咬牙抽出了刀準備給鐘棋的戰馬照臉來上一刀,好讓自己能逃走。
可鐘棋身為騎兵營長,不至於連這種情況都預料不到,微微一拉馬頭就追到了冉飛的側麵幾步,讓他根本沒有砍到自己的距離。
冉飛額頭都是汗,很想把手上的刀丟過去賭一賭運氣,可是怕自己要是丟歪了或者沒丟到,自己就手無寸鐵了。
鐘棋卻不跟他浪費時間,拿起弓開始搭箭。
鐘棋之前不從後麵射是覺得自己能趕上,說不定一杆子就把對方打落馬下,沒摔死還能活捉呢。
現在一看是個死硬的,自然抽弓準備一箭射死算了。
冉飛一看要完,大吼一聲丟出了手裡的刀。結果這刀被鐘棋用弓輕輕一磕就被擋飛了。
見到冉飛失手手裡已經沒有了兵器,鐘棋乾脆收起了弓箭,拿出了馬刀。
冉飛立刻喊道:“降了,我降了。”然後就勒馬停了下來,喘著粗氣從馬上下來,跪伏在路旁,一副要投降的模樣。
冉飛卻沒有下馬去抓他,而是策馬走了過去,拉起這匹被當做戰利品搶走的戰馬,將它拉到了一旁。
冉飛咬著嘴唇,為對方的謹慎而吃驚,也暗暗沮喪。
他身上有藏著一把匕首,剛才他還想要是對方大意,他不是沒有反殺對方然後搶馬再逃的機會。
現在對方謹慎到這種程度,身上還有弓,自己已經決計逃不掉了。
冉飛思索間,追他的延壽教騎兵十幾騎已經揚塵趕到。
四個人下馬持刀向冉飛逼近,冉飛額頭的汗更多了。終於抽出了身上的匕首,在教兵們警惕的眼神中丟到了遠處。
“我真的降了,真的降了。你們能告訴我朝廷懸賞我多少銀子嗎!活捉有沒有一千兩?”
哪怕被壓倒在地上綁起的時候,冉飛仍然喘著粗氣,不顧地上的泥土味被吸到鼻子、嘴裡,不停地追問著這個問題。
仿佛他在這人生的最穀底時還想聽到一個“高價”來證明自己。
而麵對延壽教騎兵們不回答的沉默,他似乎都要哭出來了。
“不能告訴我嗎?不能說嗎,我到底值多少錢?求求你們快告訴我啊!”
鐘棋終於開口道:“我隻是要拿回我們的馬而已。話說你是誰?”
冉飛愣住之後,臉色煞白,閉上嘴再也不說話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