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酉和尚和守望僧一對師徒見麵之後並沒有久彆重逢的激動。
他們因為旱災從北方南下時,守望僧一開始自然是唯一的領袖。但無酉逐漸成了一路上負責安全,以及組織大家獲取食物的實際首領。
最終在到達九陽縣後,守望僧隻能做到去崇佛的地主家混飯吃,反而是無酉能組織起更多人手,哪怕攔路碰瓷也要掙來吃喝。
在那個時候雙方的裂痕就已經不小,師徒之情已經很淡。
一起加入延壽教後,雙方更是一直在執行不同的任務,長時間都沒見過麵。這一次見麵還是因為教主要求的,所以守望僧想等著無酉這個徒弟主動示好,無酉卻不想如此。
搞得雙方都比較客氣,一點都看不出來過去還是師徒。
等到周宇到達,他們兩人都趕緊站了起來,對周宇行禮。
“教主!”
“參見周教主。”
無酉一聽守望和尚居然稱呼周教主,意識到自己過去的這位師傅,估計是近年在南方權貴裡打轉,把自己轉暈了。
無酉心中冷笑。
守望僧人長期在南方打轉,用教主提供的“神藥”在南方權貴之中兜售“禁欲修行”,其實是什麼情況無酉哪能知道不清楚。
長期在南方,遠離延壽教權力中樞,還不清楚延壽教在安右道的勢力如今有多大,以為自己交好一些南方權貴,身份就不一樣了。
居然用周教主這種帶著平起平坐味道的問候,真是有點飄了。
無酉這麼想,守望和尚卻不自知。
人是會變的。他在南方權貴人士之中因為僧人的身份獲得了禮遇,有用“神藥”來交好了一些固定的老權貴,自然身邊充斥著溜須拍馬的人。
他就算知道無酉那麼想自己,也會覺得無酉無法理解,連上個馬車都有人跪著當踏板,三個仆人攙扶的滋味。
他跟著那些權貴已經吃過、見過。出門時提前有人淨街,坐馬車有人開道,每天都最少幾十多至幾百的人圍著自己打轉,就為了伺候好一些。
每一天都有邀請發到守望僧人手裡,有請他幫忙介紹某位權貴見一麵認識認識的,有求他幫忙給某位遞話的,還有純粹就是因為他是各位權貴“認證”的高僧所以也想找他做做法事,保保平安的。
守望和尚就算不明著收錢,源源不斷送來的禮物也是塞滿了房子,掙錢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在這種環境之下,守望和尚自然慢慢有了底氣。覺得就算周宇不給自己“神藥”了,自己憑借在南方經營關係網,依舊能夠過得很好。
隻要找個借口,說製作神藥的某種原料消失了,製作不出來。到時候即使聲望比起之前差一點,無非就是少幾個朋友罷了,不會有太大影響。
因此,守望和尚此次雖然應教主的要求來了曲陽縣,但態度上已經隱隱在試探要和周宇平起平坐了。
畢竟是可以當人家爺爺的年紀,畢恭畢敬的守望僧自己心裡也不爽。
周宇倒沒有像無酉那麼敏感,從一個稱呼就想很多。
“守望大師很久不見了。”周宇說道:“無酉也有兩個月沒見了。”
實際上無酉之前私下見過周宇,就是他主動提出自己想要換個“工作”的。他嫌被困在寺廟之中打轉,時間長了也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