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振海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能在白牆上看到自己上一封奏折的投影。
他愣愣地看著。他自己的字他不會認錯,他親手寫下的遣詞造句也不可能錯,就連格式,落款都無一錯漏。
韓振海猛地扭頭看向桌上的放映機。放映機是黑色的,個頭很小隻有茶盞大,隻有一個鏡頭從裡麵透出光來,有一種高端機器工業造物的美感,一眼就能看出它與手工造物在精度上的巨大差彆。
“這是什麼法寶?為何能攝來我奏折的圖畫,又映在這牆上,還如此清楚……”
周宇今天就是要過來把韓振海震翻的,很乾脆地說“韓大人之前難道沒有聽聞過我有法術?”
韓振海聞言語塞了幾息之後才說“之前雖有聽說,但隻以為是為了讓愚夫愚婦將教主視為仙人而放出去的傳言,並不信是真的。今天看到這個神異之物,才知傳聞不虛。那麼……還敢問教主是怎麼知道老朽在此處的?”
“你定然以為我是靠在你府裡收買眼線才得知你的行蹤吧。”
“呃,難道不是?”
“一個法術罷了,你在哪裡我都能知道。你看牆上。”
韓振海看向白牆,放映機此時放出的內容發生了變化,是韓振海沒有見過的地方,一個身穿帝王服飾的人正坐在椅子上批改奏章。
“皇,皇上……”
韓振海瞳孔地震,他在牆上看到了興漢皇帝的影像。他的腿一軟不自覺跪了下去,不知道是因為見到皇帝忍不住就下跪,還是腿軟多一點。
“這,教主,這是,這是……”
看韓振海已經語無倫次,周宇對他說“這是你家陛下,我用法術可以天天看到他乾什麼,你覺得如何?”
韓振海的額頭已經全是汗“教主妙法無雙,著實令本官長了大見識。”
韓振海的臉上已經全是驚慌。說實話百聞不如一見,他親眼所見後,對周宇法術的強大終於有了直觀的感受。但為什麼周教主忽然要給自己看這些,韓振海著實不懂。
難道是要跟自己攤牌?想到延壽教可能造反的可能性,韓振海就無法平靜。
他忽然回頭隔著門對著門外周啟龍的背影喊道“啟龍,你走遠一點。”
但是周啟龍處於降噪中,竟然沒有的太清楚,當然沒有動作。
韓振海隻好再喊一聲“啟龍~你走遠一些~”
周宇搖搖頭“我已使了法術,他聽不見咱們在這兒說什麼,你不用擔心。”
韓振海看著明明自己喊得很大聲,聲音卻傳不到周啟龍耳朵裡的情況,隻能說道“又是法術麼,教主的法術真是……真是不凡。”
韓振海站了起來快走兩步走進了裡間,看見了坐在床頭牙齒咬著嘴唇,皺著眉頭的女兒韓慧奕,問道
“女兒,你在這裡可聽到了我們說什麼?”
她處於室內,無人機沒有對她進行降噪,她當然都聽到了。但韓慧奕聽自己的父親問她,她以為這是在讓自己避嫌。
便搖了搖頭“父親,女兒什麼都沒有聽到。”
韓振海鬆了口氣,他卻以為韓慧奕也被周宇用法術屏蔽了耳朵,隔得遠一點就聽不見他們說話了。反正聽不見就好,周宇和自己接下來的談話凡是聽到的人,可能都會有性命之憂。
韓振海走出去之前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不由得擦了擦汗整理了一下表情,然後用比之前從容的姿態來到了周宇的麵前。
“教主恕罪,本官覺得雖然是用法術,但是用法術來監視皇帝之尊,是大大的僭越,不如您今後收手彆這麼做了。我也會當做不知道的。並且京中也有道家大師,若是被他們發現了蹤跡,也是不妥。”
其實這是屁話,韓振海的身份逼得他必須說這樣的話。否則等周宇離開了,誰又知道他用法術監視皇帝?韓振海能知道嗎?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就當不知道,你彆在我眼前展示這些東西,我怕!
可這段影像其實是周宇用軟件合成的。來源是他之前將一件加了監視器的寶物送進了皇宮,但是寶物雖好,也隻拍到了興漢皇帝的一些景象然後就被收納起來了,再也拍不到什麼東西。
可就是一點點的素材,製作出來仍然能輕鬆唬住照片都沒見過的古人。這可是高清視頻,周宇就算說這是興漢皇帝的實時直播韓振海也沒辦法證偽,他又沒有電話可以打到皇宮裡去。
周宇聽到韓振海的話卻根本不讓他對自己監視興漢皇帝的事情進行回避,直接一揮手,白牆上的影像又變了。
“我監視的可不止一個皇帝。這是北原皇帝兀裡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