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馬被拉開的那一刹那,不論是延壽教的人還是鮮於家的人,都做出了反應。
更多的繩索被丟到了拒馬上,他們想一鼓作氣拉開更大的缺口。可是延壽教的護教者們也在調整,更多的箭矢往這裡射來,那些麵對的拒馬那邊沒有胡騎的護教者也往這裡趕來。
護教者們往前抵開始射箭,胡騎也開始不計傷亡地上前回射箭矢。
鮮於翰發現了逃生通道之後十分興奮,但也害怕前麵箭矢亂飛的場麵。對自己的手下說“衝過去幾個,把那邊的弓箭手驅散!”
圖穀昊卻立刻阻止“彆衝,他們的屍體會把這個缺口堵上的!”
鮮於翰“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在這裡等死嗎!一定可以的,先把地上的屍體拉開,快!”
牧民們接到命令,衝上前開始清理地麵被箭射死的人的屍體,可他們自己卻也不斷成為了新的屍體。
鮮於翰等不及了,直接下令“來不及了,衝過去!”
就算一個拒馬被拉開了,其他的拒馬依舊牢牢地連在了一起,隻能拉開一點點,出現了一個3米左右的缺口。
鮮於家的家族騎兵沒有二話,他們低著頭開始往那個缺口衝。密集的箭矢瘋狂往他們的方向灑來,沒幾下前麵的胡騎就中了十幾支箭。
但他們用最後的力氣拉著自己的馬偏離了缺口方向,不讓自己死在那個缺口前。就連他的戰馬身上都掛了許多箭,很快就慢了下來,又中了幾箭之後和它的主人一起轟然倒在了興漢的土地上。
他們臨死之前都想不明白,自己不是來興漢搶掠的嗎?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嗎,怎麼忽然就成了這副樣子。
與他們擁有一樣心思的人很多。他們不明白大家是不是其實迷路了,往這個方向才是興漢的京城?因為這才是一個超級大國的首都該有的防禦手段啊!
全甲的騎兵,訓練有素的步兵,又多又可怕的弩手,還有橫貫他們退路的拒馬。這可比之前那些所謂的興漢皇帝的禁軍強太多太多了。
鮮於家的家族騎兵在至少付出了10騎的生命之後,才終於有人衝過了3米寬的拒馬。
可即使衝過了這個缺口,他也不覺得自己能活下來。
果不其然,就算他趴在馬背上,也依舊有箭矢鑽進了他的身體裡,他的馬也被集火,疼痛讓它嘶鳴著停了下來,然後就再也沒有往前了……
但至少,他展示了可能性。
鮮於家的家族騎兵繼續往這個缺口衝刺,但這一次他們除了麵對護教者們的箭矢之外,土樓裡的標槍弩和弓箭手也瞄準了這個缺口,不停地裝彈朝這裡射擊。
圖穀昊痛苦捂住了眼睛,但還是從指縫裡繼續看著“死亡通道”究竟是怎麼形成的。
死亡通道形成地很簡單。隻要短時間內製造了大量的屍體,總有屍體會塞住這個隻有3米寬的縫隙,把它堵塞住之後,後續的騎兵就無法輕鬆通過了。強行通過之後用他們的屍體在這個通道上繼續加碼。
在鮮於家的騎兵衝擊下,在延壽教大量投射武器的集火下,這個好不容易被打開的通道前布滿了人和戰馬的屍體。箭矢密集到連還在使勁牽拉拒馬的繩索都被射斷了。
絕望,被圍困的絕望開始縈繞在每個胡騎的心頭。
他們已經對這裡失去了信心,開始四處尋找彆的出路。他們已經不認為鮮於翰能帶領他們離開了,他們開始往彆的地方鑽,去尋找出路。
可是延壽教的步兵已經壓過來了,已經變成了6人厚的步兵牆,沒有一個胡騎敢上去射擊。因為真的敢上去的胡騎,在進入騎弓的射程之前,就會先被延壽教的步弓手射一輪,最少十幾支箭矢飛過去,沒死算他運氣好。
敢射完箭還不回去的胡騎,幾乎不可能在第二輪射擊中活下來。延壽教的教兵弓箭手天天訓練,對於距離和提前量的把控不是普通業餘弓箭手能比的。大家在射程內的每個抬弓角度都訓練過至少上千箭,具體用什麼力氣拉弓能射到什麼距離什麼高度,他們在心裡早就有了預估,誤差不會大。
就算他們現在跟著部隊不停機動,可是延壽教好吃好喝讓他們進行拉練的好處現在就顯露出來了。他們可以在負重跑動之後雖然累,卻依舊可以保證一定的戰鬥力。
負重拉練主要是訓練了大家如何分配自己的體力,以及如何在體力見底的情況下如何恢複氣力進行堅持的能力。
如果沒有這種訓練,作戰中士兵的爆發力可能會很猛,但是打久了就疲憊,或者行軍一天之後就打不動仗了。
現在,平時拉練的效果就顯露了出來。
不過,老兵們比較從容,新加入教兵的士兵們還是要差一點。他們雖然有在民兵預備役裡麵接受過訓練,此時的表現也隻能說是能跟得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