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宇手下有鮮於家的兵和赫連家的兵之後,富察秀雅隻覺得天旋地轉,頭腦裡想到了許許多多。
鮮於家的人投降周宇她還能接受,畢竟打輸了嘛,鮮於翰都被逮了,也不知道殺了沒有。被延壽教的人威逼利誘,總有本事讓他們為虎作倀的。她對草原牧民們的節操不抱什麼信心。
可是赫連家怎麼會也投降了周宇?
難道是赫連家在和延壽教合作修建港口,合作修建草原市場中轉站的時候被使了手段?還是赫連桀本來就有野心,所以和周宇一拍即合,一起反了呢?
不對不對,赫連桀不在這,說明他就算參與了也算不上一號人物。否則怎麼想都知道一個造反的人,竟然放心把軍隊交給盟友去打,自己躲在後麵等消息。心是有多大才會做出這種事。
那就是赫連桀也和鮮於翰一樣,要麼被殺了,要麼被打敗之後抓住了。而他的牧民們居然也加入了延壽教,為周宇而戰。
富察秀雅忍不住說道“這怎麼可能?你對他們使了什麼招數?”
周宇說“我給他們好吃的好喝的,還有一個過上好生活的,不用冒著丟掉生命風險四處征戰的未來。說我對他們使了什麼招數的,不如想一想你的兀裡烈是怎麼壓榨下麵的牧民,讓他們寧願加入我也要把戰爭停下來呢?”
周宇實話隻說了一半。對鮮於家的俘虜他是真的使用了“宗教”手段,否則也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收服他們,並且忠心耿耿,連北原首都都說衝就衝。
而且有了他們做榜樣示範,也給赫連家的俘虜,以及鮮於家的親屬,以及那些沒有過河,沒有被俘虜的鮮於家牧民一些心理上的安慰。
造反的事他們也乾了,還過得那麼好,也不見得他們不安啊。我們也隨他們一起吧,說不定能成呢?
人都是從眾的,有了他們的加入,後續加入造反的牧民們就少了許多心理負擔。
但凡周宇能再勸降一兩個十三胡家族,隻怕就算那些家主害怕被周宇架空做掉,死死站在兀裡烈那一邊,他們麾下的牧民也會追隨周宇,一起蕩平這些十三胡家族。
周宇都能猜到,如果延壽教坐大後,他允諾十三胡的家族獨立,立刻就會有人脫離兀裡烈尋求獨立。他們也是被兀裡烈打服了統治的一員,如果能回到原來當老大的日子,他們絕對會抓住。
有了這種預期,加上已經拿下來關鍵的戰略點“北原首都”,周宇覺得這場打敗北原取而代之的戰役勝利已經沒有了懸念。
富察秀雅卻被周宇的一半實話弄得有些思維混亂。她雖然知道自己的丈夫兀裡烈為了擊敗興漢成為唯一的天下主人,確實在拚命壓榨牧民。這幾年下來的稅收很高,傷亡很大,大家並不厭倦有收獲的戰爭,但眼下隻能對著堡壘和士兵使勁的戰爭,大家很厭倦。
隻不過富察秀雅相信就算是兀裡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已經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牧民們居然寧願加入一個興漢人的麾下造反,也不在乎自己是草原的子女,是一名胡人,是一名北原人了嗎?
富察秀雅覺得不對,這裡麵還有一個兀吉娜呢。
“對,兀吉娜。你怎麼能進攻兀吉娜的父親,他是你的嶽父!你這樣做是無君無父,不忠不孝的行為!”
周宇微微一笑“乾額木都跟我說了。”
聽到這話,富察秀雅忽然結巴了起來“乾額木,他,他說,說什麼了?”
“他說兀吉娜不是兀裡烈的親生女兒,隻是個替身。她是假的,隻是一個可以擺出來看的聯姻工具,真正的可憐的兀吉娜因為身體缺陷當不了聯姻工具,對不對?”
富察秀雅猛地尖叫一聲“不,那是乾額木騙你的,這個閹人!”
她的眼睛在跪下的人群中搜索乾額木,乾額木卻是跪在她的身後,其實一直能聽得見他們之間的談話。
乾額木一時間竟然記不起來自己到底對教主說沒說過他娶的兀吉娜公主是個替身的事情。他覺得以自己這麼多年的精明程度,是不可能嘴巴亂說這種事的。
但事情已經發生,教主已經說出了真相,是不是自己說的已經不重要,就算他矢口否認,這件事在陛下眼裡肯定也是他乾額木告訴的教主。
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乾額木覺得說不定是教主用了什麼高深的搜魂法術,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把自己的記憶看了個乾淨。
可又如何呢?強大的教主有這種本事,追隨於這樣的強者之下,又豈不是站在必勝者的一方?
在富察秀雅想要找乾額木的幾秒鐘時間內,他的頭腦中閃電般地過了幾個念頭,然後一咬牙直接跳了起來,衝到周宇麵前跪了下來。
“教主,乾額木在此恭迎您的大駕!”
然後在周宇意外的眼神中,他對著富察秀雅喊道“就是我對教主說的!我已經投向了教主,今後教主就是我的天!我將永遠效忠於教主!”
乾額木的話讓富察秀雅猶如被雷劈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