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堡壘叫做定北城,也有人叫定北堡,是為了防禦胡人南下而建立的第一座堡壘。
在學校裡,周宇學到的知識之一就是各種時間支線裡,草原遊牧民族、北方漁獵蠻族和中原農耕民族的征戰是必然存在的。
這是由於氣候、環境所影響的。隻要地球永遠圍繞太陽在固定的軌道環繞,北方遊牧民族就要時不時遭受災害,為了生存而南下劫掠,和農耕文明進行戰爭。
而農耕文明又打不到草原上,就算打過去了也滅絕不了遊牧民族,因此總會想辦法建設防禦工事,來抵禦千年來遊牧民族持續不斷的南下。
各種時間支線裡,最常見的就是堡壘和城牆。
強一些的農耕文明會把地盤向北擴張,統一的王朝會選擇在崇山峻嶺裡建設綿延不斷的城牆。就是讓你人能爬過來但馬不能過。城牆就算被拆掉一部分露出缺口,守這樣一個缺口總比在整個戰線四處找遊牧的士兵在哪兒的強。
而遊牧文明更強一些的話,早期把農耕文明壓製到大江大河的旁邊,逼他們隻能依靠江河來防守遊牧南下,那就會興建堡壘。堡壘耗費的材料、工時都更低,更廉價高效。
定北城就是農耕文明在這裡修築的第一座堡壘。
當然它早不是當初的它了,千百年間經曆了無數次的破壞和重建翻新,這定北堡都不知道是第幾代了,可能隻有最底下的地基還殘留著千百年前的痕跡。
至於城牆上沒擦乾淨留下變黑的,不知道是興漢人還是胡人的血,估計也就是在這兩天才染上的。
定北城的氣質就像是個即將步入老年的中年邋遢男人,外表有點臟有點亂,也已經懶得收拾自己,看起來有點虛弱,但其實身上還有最後一把力氣。
周宇去指揮騎兵之後,暫時率領這支教兵的將領是代軍長,原職務是師長的屈可伸。
屈可伸的經曆和大多數加入延壽教教徒的經曆不同。他之前是在曲陽縣城裡開私鹽店的私鹽販子。
當時周宇為了自己製作私鹽來解決小麥收購難題的時候,屈可伸的“產業”就被吞並收編了。但販私鹽雖說是暴利,可也是刀頭舔血的事,沒聽說過誰能有好下場的。
因此屈可伸當上了延壽教的商務司下鹽務科科長之後,覺得鹽業被延壽教壟斷後沒有了挑戰。最終,當初被人叫“虎爺”的他,找到機會進入了忠陽軍,當上了民兵副巡察。
正巡察就是周宇的小舅子方逸羽。
而因為方逸羽這個正巡察隻頂個頭銜不管事,許多事都是屈可伸拿主意和實施,反而把他一點點鍛煉出來了。
後麵隨著民兵軍的擴大,屈可伸也隨之水漲船高,一步步混成了教兵中的師長。
這也很正常,延壽教不斷擴軍,教兵規模不斷擴大,而軍隊高層又不可能空著。
周宇傾向於提拔在延壽教乾得久的人,屈可伸作為老資格自然也是和一些將領一樣沒立下特彆的功勞,就因為擴軍編製多了,他們的官階也隨之上升。
如果換成興漢,各個位置上早就填滿了人,擠得滿滿當當。屈可伸在那邊彆說沒立什麼功勞了,就算立了功也要分潤給上級,一起向皇帝陛下請賞。到時候能有仨瓜倆棗的丟下來就得謝恩。
哪裡像在延壽教,周宇覺得屈可伸穩重、聽話、資格老,便點了他當代軍長。屈可伸有了這一次的經曆,隻要不犯錯,今後當上軍長是大概率的事情。
延壽教的軍隊規模隻會繼續擴大,還有偌大的興漢要打呢。
因為定北城的選址旁邊就是有小河的,所以屈可伸直接將紮營的地點靠近水邊,方便軍隊取水。
這樣不僅可以少一麵遭受胡騎騷擾,還隻離定北城隻有兩裡地,發動進攻的時機將會更突然,讓敵人措手不及。
延壽教軍隊建立營地的時候,終於有胡騎忍不住出來騷擾。
他們知道是攔不住對方設營寨的,隻是想讓對方在這方麵多耗費一些力氣和時間而已。
可延壽教這一路上行軍時的紮營都是將輜重車放在外圍圍成一圈作為城牆的,各個間隔中還有車廂裡裝長弩的馬車作為防守。就算有這一路上的行軍有胡騎騷擾,也隻會留下一堆屍體狼狽逃回去。
這一次因為是近敵紮營,接下來要攻擊城堡,大家甚至把空馬車倒過來放,輪子朝天,這樣再用繩索連起來,十分穩當,想推想拉都推不走。
和在崇山峻嶺中建不算高的城牆就能抵禦胡人一個道理——人能進,馬彆想進。
這麼多看起來不高的馬車輪子成了障礙物,看似隨便就能越過,但是其間連起來的繩索成了“絆馬索”,以馬匹的眼神,它們說不定不躲直接就撞上去,然後被綁倒下。
這些“城牆”讓北原騎兵隻能跟延壽教的弓箭手和弩手對射,而沒辦法用戰馬進行衝撞後衝進營地裡製造混亂。
許多北原士兵在城牆上看延壽教怎麼紮營。發現對方的紮營又奇怪又簡單,速度極快,乾脆都熄滅了繼續騷擾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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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出去騷擾的胡騎也和駿騎軍碰了碰,沒有占到便宜就撤了,無功而返。
這支興漢的步兵太不一般,連紮營都有騎兵遮護。如果不是如此的話,知道跑過去射死一些人,少數傷亡就能讓大多數人躲起來不工作了。
過去胡騎就用這種方法騷擾野戰中的興漢步兵,殺不死多少人,可是能把他們建營地的時間一直拖到晚上,搞得對方筋疲力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