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的偵騎後麵,有一些騎兵追著他們,看起來充滿了惡意。
看到這一幕,任城頭上的誰都不會認為這是自己人在“玩耍嬉鬨”,很明顯,這是敵軍來了。
這不知幾萬的,奔馳而來的騎兵,是敵軍?
兀燼術忽然變得有些語無倫次“快,快快,你們快快快派人去抵擋一下,快去!”
然後緊接著他又有些難以相信這件事是真的一般,喃喃地說“不不,一定是父皇的大軍,他們來援太急,肯定是哪裡誤會了。”
可是現在他這個北原太子殿下的情緒和做派已經在周圍人的眼裡,顯得十分怪異了。剛才還信誓旦旦這一定是陛下的大軍,此時卻又自己否決了,這讓他的行為顯得有些矛盾。
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有一個人立刻不客氣地質問兀燼術道“太子殿下,您不能再瞞著我們了,陛下帶著5萬騎兵到底去了哪裡,是去做什麼?”
兀燼術知道他和兀裡烈都想壓下去的事情,現在似乎已經沒辦法再繼續用謊言掩蓋了。敵人的大軍接連到達,而父皇的軍隊卻杳無音信……
他習慣性地嗬斥了一句“放肆!陛下帶兵平叛……”
可是底下的將領已經看穿了他閃爍的眼神和有些心虛中氣不足的聲音,不再給他麵子
“殿下!都到這個時候了,您還不講實話嗎?現在正在向定北城而來的,究竟是我們的援軍,還是敵軍?”
兀燼術咽了口口水,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北原首都已經淪陷的話來。
北原將領死死盯著兀燼術閃爍的眼神,警告道“殿下,若不能判斷敵軍的實力,我們可能就要被圍在定北城裡了。”
兀燼術悚然一驚,發現自己真的忘了這一點。大軍環繞讓他有了不切實際的安全感。
如果真的敵軍幾萬騎兵攻上來,步兵再用雲梯攻城,到時候已經不足5萬的北原騎兵該和對方騎兵纏鬥,還是該攻擊攻城的步兵救定北城呢?
“咱們有5萬騎兵,應該……”
“殿下莫要忘了!敵軍軍營裡還有1萬胡騎尚未現身!”
兀燼術這才想起來那1萬跟隨了延壽教,叛變了北原的胡騎。他們在延壽教步兵攻城的時候並未現身,莫非就是在等此時此刻?
兀燼術終於扛不住壓力了,張口說出了“古爾車城被延壽教和叛軍偷襲,已經陷落。父皇帶兵去北麵就是為了奪回古爾車城。”
即使以高級將領們的定力,此時也是紛紛色變,忍不住發出了驚呼聲。有的人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有的人直接抱住了腦袋,有的人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剛才太子殿下說的是古爾車城,是北原首都古爾車城對吧?那座不落的古爾車城?被偷襲陷落了?
有比較快從得到消息的震撼中恢複過來的人立刻問道“殿下,這究竟是多久之前發生的事情!”
兀燼術在說出了事實之後就有點後悔,可現在已經沒辦法把話收回去了。隻能含糊地說“就幾天前吧。”
“太子殿下!總不可能是陛下帶兵走的那天,究竟是哪一天啊!”
兀燼術嗡嗡響的腦袋終於開始轉動“大概,大概快半個月了。”
大家一聽原來北原首都竟然已經淪陷半個月了他們竟然都不知道,立刻就明白過來,肯定是皇家拚命掩蓋了消息。否則就算敵軍把古爾車城占住封鎖消息,進不去古爾車城的胡人也早就把這個消息傳過來了。
他們至今都不知道這個消息,顯然是兀燼術在兀裡烈的授意下封鎖了消息!
“殿下啊……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和我們說呢!”
“就是啊殿下,現在我們沒有集結所有的軍隊來抵抗,眼下如何抵擋。”
兀燼術臉色一青,他覺得自己如果還在這座城裡,等本城被對方攻下之後,自己隻怕也要和古爾車城裡的家人們成了俘虜。
“我要出城先走。你們留在這抵禦敵軍,務必堅持最少5天,等到陛下的援軍回來,一定能勝!”
說完兀燼術就轉身下城,準備趕緊開溜了。
留在城牆上的北原將領們氣得咬牙切齒,卻也沒空開罵了。
“陛下帶5萬大軍北上之後,都沒有再接到陛下的消息了,隻怕事情緊急。”
大家把“緊急”兩個字聽到耳朵裡,自動把它轉換成了“不妙”。5萬胡騎在兀裡烈陛下的統領下北上,就算陛下真的儘力拿下了古爾車城,人家的大軍都已經殺到前線來了。
等到他們拿下堡壘,打通與興漢最後兩座堡壘的聯係,北原這幾年就等於白乾了。隻要想想這些堡壘還得再打一遍過去,大家就會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