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將兀裡烈一路帶回來,目的就是為了在被打敗的北原俘虜麵前展示一下,進一步摧毀他們仍然忠於北原的想法。
周宇不需要兀裡烈幫他勸降,他隻要展示一下北原被俘虜的皇帝這個存在就夠了,北原朝廷的架子自然而然就會垮塌。
而事情確實如周宇想象的那樣。當兀裡烈出現在俘虜們麵前的時候,他們甚至都懷疑那個被捆在馬上的人是不是兀裡烈。
他們之中大多數人都沒近距離見過兀裡烈,但是他們都認識他背後的那麵旗子,它代表了兀裡烈。
而且大多數人沒見近距離過,自然就代表有人認識他。
俘虜們很快就從旁人的傳話中得到了這個人就是兀裡烈,而且古爾車城也被延壽教打下,北原皇室全被延壽教抓住了的消息。
一個個消息衝擊著大家的腦袋。
剛剛遭遇慘敗情緒低落的時候,又被延壽教來了一整套接連不斷的精神打擊,讓北原俘虜們的精神愈發萎靡不振,他們克製不住地想一個問題
難道北原帝國就到此為止了嗎?首都被攻陷,皇帝被抓住,那北原帝國還是北原帝國嗎?
當兀裡烈和兀燼術見麵的時候,兀燼術有點不敢看兀裡烈,丟了定北城讓他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軍事調度,現在回頭一看覺得蹩腳地慘不忍睹。他自覺得羞愧,所以不敢看。
但這種態度,也是因為他心裡難免也有一些對兀裡烈的埋怨。覺得他對父皇抱有那麼大的期待,結果你自己一下子打個大敗仗喪師5萬,自己都被抓了,讓北原皇室的狀況到了眼下這一步,真是……
兀裡烈也有些不敢看兀燼術。
作為一個打天下成為皇帝的自信的父親,對於沒有辦法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兒子,有一種自己形象崩塌的羞恥感。
上次見自己的兒子時,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結果回頭就變成了敵軍的階下囚,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總感覺無論說什麼都像是借口,敗了就是敗了。
最後還是兀燼術身為兒子,覺得他不能任這種沉默持續下去,因為他們兩個被軟禁到同一個房間裡之後,沉默下的氣氛感覺越來越尷尬。
“父親,現在……該如何是好?”
兀裡烈張口想說什麼,可是如何是好他也不清楚,隻能模模糊糊地回答道“隻能希望兀吉娜能念舊情,在周宇麵前替我們求情吧。”
兀燼術張口結舌,似乎是難以置信自己那個英明神武的父親,現在能想出來的辦法竟然隻是希望那個沒有血緣的假公主能幫忙求饒他們一家一命?難道就沒有什麼脫困後再起的大計嗎?
如果兀裡烈能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隻會嗤之以鼻。以周宇的本領,北原剩下的十三胡隻會被他分化,力量削弱之後,和延壽教根本沒有對抗的可能。
唯一對兀裡烈有利的可能性就是周宇在和興漢國的作戰中進展不順,需要更多胡人力量的幫忙,那時候兀裡烈才有一點點希望。
但仍然很渺茫——從未聽過哪個皇帝會饒恕前皇帝的,當上至尊之後生出的疑心病他也得過,知道這病很重!
兀燼術又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忍不住說“到底有幾家投靠了那周宇?這周宇又為什麼來攻打我們?為何不一起把興漢擊敗之後再爭天下?”
兀裡烈想跟他的兒子說周宇這位教主法術厲害,就算旁邊沒人,說話的時候也還是小心點。萬一他能役使鬼魂,而鬼魂就在旁邊聽著咱們說話呢。
可他覺得那樣顯得自己氣短,失敗後變得疑神疑鬼,會遭兒子心裡恥笑。於是隻是簡單說道
“就是他興漢人的身份加上他的野心,讓他沒辦法當一個賣國求榮的人。如果他真的叛國,隻能當王,卻當不上皇帝。因此他竟然真的辦到了先打北原,再考慮打興漢的事。”
兀燼術眼睛一亮“那周宇想自己當皇帝,他會打興漢?”
兀裡烈瞥了忽然發現什麼機會似的的兒子一眼,搖搖頭說道“你以為先打興漢再打我們是先易後難,但在周宇的眼裡,先打我們再打興漢才是真正的先易後難。這其中關係到他的威望和手底下的人心,我也是剛剛想明白的。”
“可是父親,他隻是興漢國底下一臣子,興漢朝廷要瓦解他的實力,怕不是輕而易舉?”
“周宇比你,比我都年輕聰明,你還是彆替他擔心這種事了。他既然敢做,連萬裡奔襲古爾車城的戰略都做得出來,你就相信他一定也能對付興漢皇室吧。說不定哪一天他也學著這次,萬裡奔襲興漢國的京城,一舉拿下興漢皇室呢。”
兀燼術聽到對手的年紀比自己還小,竟然已經擊敗北原要當皇帝了,心中苦澀,隻能問兀裡烈一個他十分好奇的問題“父親,5萬騎兵是怎麼敗的?莫非是半夜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