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漢朝廷在延河道報告延壽教真的出兵草原的時候,當然是很高興。可大家也都默認了延壽教能牽製一點胡人就不錯了,這不是胡人攻你守,而是你攻胡人可以跑的局麵。
所以隻是等消息,卻沒有當做大事來辦。大家的心裡都認為延壽教這一次肯定會傷一點元氣,但胡人肯定不會有多大損失,興漢最大的敵人還是北原。
誰能想到現在竟然傳來了這麼離譜的謠言,興漢皇帝劉承曜在官員們之中問了一圈,也沒有人相信。他身邊的弄臣們更是看著這個消息儘情嘲笑延壽教是不是失心瘋了,說不定因為敗的太慘,所以才用這種方法來掩蓋敗績。可是吹的太過火了,以至於信不了一點。
然後這個時代緩慢的消息傳輸終於慢慢地將更多的情報送到了京城,一點一滴地彙聚。
大家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疑神疑鬼,到開始到處找線索證據來證明這件事是真是假,再到半信半疑,最終連呼不可能。
太離譜了,就算是把許多證據和證人證詞都放到麵前來,都還是太離譜了!
而此時延壽教已經從昭義軍走到河中軍的地盤然後路過了。
周宇的步兵大部隊一路帶著鮮於翰和赫連桀兩個十三胡的家主,他們原本是作為某些時刻可以打出去的“牌”,但延壽教贏的太輕鬆了,所以他們根本沒有被用上。
到了河中軍,見到河中節度使懷正業之後,鮮於翰倒是被拉出來給懷正業“參觀”了一下。
鮮於翰帶著5萬大軍從河中軍的地盤過結冰的大河攻入興漢,河中軍當時也是受了損失的。
因此鮮於翰算是和河中軍有過節,被拿出來“參觀”,也是和河中軍拉近了關係。
懷正業沒有狄鴻熙重要,部下的戰力也遜於昭義軍,所以周宇大軍路過他根本沒敢說什麼。反正狄鴻熙都放他們過了,有人先這麼做,他隻是效仿而已,更不會阻攔。
周宇許諾送給懷正業300套鐵甲,懷正業就欣然接受了。
至於懷正業信不信北原被延壽教打敗了,他知道的不如狄鴻熙清楚,也是半信半疑。畢竟這件事太離奇,令人難以置信。
他懷疑延壽教也是有戰敗後為自己臉上貼金的嫌疑的。可是看起來他的部隊又不像戰敗的樣子,因此百思不得其解,隻能先表現得相信了的樣子。然後把情報傳給京城。
周宇的行軍繼續避開中京道,不入京城旁邊的金州,進入了安江道的武州,再往南進入了宣慶道的欣州。
安江道的武州還不算延壽教完全控製的地盤,進入欣州之後才算是延壽教的地域。
大軍過境之處到處都是歡呼聲,延壽教獲勝歸來的消息已經四處傳播了,消息傳播的比延壽教大軍歸來的速度還要快。
許多人一開始是從茶館裡聽說書人說的新故事裡聽到的延壽教北征草原大勝的消息,一開始還有人以為是編的,隻當個樂子聽。可是聽著聽著又覺得和現實割裂的太嚴重,聽起來沒辦法爽快到實處。
不是延壽教的人,或者不喜歡延壽教的人,都不願意聽這種事。
然後就有人去找認識的延壽教教徒求證,於是更多的消息被故意釋放了出來,整場戰役擊敗了多少胡人,擒獲了多少俘虜,這種數據都有所披露。
當然更令人矚目的當然是延壽教拿下了北原首都古爾車城,一仗生擒了兀裡烈皇帝和兀燼術太子,將北原皇室家族一舉全都拿下。
但這些隻是表麵上最矚目的,其實它們都比不過延壽教拿下了前線所有堡壘群,連永定堡和中興堡都投入延壽教懷抱的消息在暗中引發的震蕩大。
總有聰明人立刻想到了興漢的堡壘群全都被延壽教拿下之後,北方已經失去抵抗胡騎的屏障了。雖說這個地方是教主這個興漢人拿下的,但是……也很不妙啊。
興漢朝廷是不會放任那些堡壘被延壽教控製的,所以一定會派兵去接收。而如果條件談不攏、接收不成功,說不定就會立刻爆發內戰。
但那是之後的事情了,不妨礙延壽教的勝利震撼了所有人,讓他們所過之處民眾們夾道歡迎。
這下子就算是不關心天下大事的人也要聽說延壽教做的“大事”了。
當延壽教到達宣慶道欣州之後,安右道的人都已經聽說了此事,期盼著“家鄉的子弟”們回到安右道。
延壽教在安右道立教,現如今做下這種大事,那真的是令所有人都興奮不已。
安右道觀察使韓振海這些天更是笑得嘴巴都合不攏,特意跑到冕州去探望自己的女兒到底懷上了沒有。
雖然還沒懷上有些可惜,據說教主覺得韓慧奕年紀還是有點小,可以再等等看再圓房。可是現如今周宇已經拿到了如此大的功績,爭天下的前景一片明朗。
這讓韓振海不由得多出了許多底氣,已經開始和過去的官場故舊們通信開始鋪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