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區黃昏的光芒裡,拉爾·南達走進印梵軍隊駐地,先去了醫療室縫合了左手斷指,喝下一瓶【靈寂藥劑】恢複靈力,左手包紮好之後,回了武者的聚集處。
他無視了所有人詢問和探究的眼神,自顧自坐在角落裡,默默運行靈力修複左手小指的的筋肉神經。
原本閉目養神的赫羅旺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拉爾·南達,嘴裡用印梵語說道:“你失敗了,即便使用【玉骨鏡】也不是江洋的對手。”
“他很強。”
拉爾·南達抬起眼眸,不似之前跟江洋交流那樣麵帶笑意,而是一種冷漠的態度。
“赫羅旺先生不也一樣在華夏靈神境麵前無功而返嘛?所以,我的失敗並不值得探詢,一時的失敗並不代表什麼,希望我們都不要糾結於一兩次失敗。”拉爾·南達說道。
“當然。”
赫羅旺應聲之後,環視周圍所有武者,沉默了一下,說道:“目前我們與華夏的戰力並不匹配,失敗幾乎可以預見,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各位儘量保命。”
然後,
他看向拉爾·南達,說道:“我以武者部隊隊長的名義,命令你,立刻回國。”
所有人都看向拉爾·南達,他們都十分清楚,赫羅旺這樣做,是在保護拉爾·南達。
就像他們很想殺死江洋一樣,華夏那邊的高級武者,如果在戰場上看到拉爾·南達,一定會不惜代價都要殺死他。
況且,蘇維的達利婭在邊境失蹤,而達利婭在失蹤前最後一戰,就在與江洋戰鬥的時候,大刀隊出現,差點被殺死。
甚至,他們都不用查證,一定是華夏邊防軍的大刀隊,在無人區的某個角落,殺死了達利婭,然後,毀屍滅跡。
隻要沒有切實證據,蘇維就算心裡跟明鏡一般,也不能拿華夏邊防軍怎麼樣,但他們可以把江洋列為必殺目標,並立刻付諸行動,以牙還牙。
拉爾·南達沉默不語。
赫羅旺看到他沉默,點點頭,心裡明白他不想回去,無論他嘴上再怎麼硬,心裡還是在意輸給江洋這件事,年輕人可以熱血衝動,因為他們還年輕,餘生有的是時間去彌補錯誤,
但,年輕的武者卻不可以,因為犯錯就意味著死亡,人隻要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赫羅旺笑了下,說:“上層很愚蠢,居然試探華夏在國土態度上的底線,嗬”
他的笑聲裡充滿了無奈和譏嘲。
“在保證隊伍編製完整的情況下,我有權限讓兩位武者回國。”
他看了看滿屋子沉默不語的武者們,最終,他看向一名跟拉爾·南達差不多歲數的年輕武者。
“依各倫。”
那位年輕武者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向赫羅旺。
赫羅旺笑了笑:“你們兩個立刻回國,靈神境之前不要去任何國土之外的地方,我向沙魯克組長推薦過你,等他從交戰區回來,會在武者之路上親自教導你。”
“隊長”依各倫感動的看著赫羅旺。
赫羅旺點點頭:“去吧,車已經準備好了,華夏軍隊已經來了,空間裂縫還有兩個小時開啟,到時混戰之中,你們兩個會被第一時間鎖定,現在就離開吧。”
屋內所有武者在赫羅旺話音落下之後,站得筆直,目光彙聚在兩個年輕武者的身上,似乎,他們這個小隊,隻要還有兩個活著,那這個武者小隊就沒有消亡。
拉爾·南達此刻心中非常震撼,他不明白為什麼赫羅旺會這般篤定自己這方會輸,為什麼確定這支武者小隊會在與華夏武者的碰撞中被擊潰,隻是,他不能問出口,因為他明白,相比這些即將為了上層某個決策而赴死的人,他是絕對幸運的。
因為,他以一種名為“天賦”和“未來希望”的飄渺東西,而遠離戰場,活了下來,以一種近乎卑鄙的方式活了下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所謂的計劃,在實施的時候,在與敵人碰撞的時候,幾乎瞬間被擊垮,以一種無奈被迫的方式去做最後的改變,是了,出現這樣的改變,不是己方不夠強大,而是敵人更加強大,這是力量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