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來到一家會所門前。
江洋下車看了看,會所很高端豪華,他不禁感歎“真沒想到,這麼正經的公司竟然還做高端會所。”
馬明媛從另一邊下車,白了他一眼“說什麼呢,這家會所的老板叫章度安,六年前他跟咱們公司合作了一個項目,從此之後他的公司越做越大,這家會所就是他其中一個產業,平時,章度安都在這裡。”
江洋點點頭“明白了,就是拿著公司的錢,做他自己的事,六年了,還不結款。”
這錢能要回來都踏馬怪了江洋心裡吐槽。
兩人走進去,在前台報了名字,說明來意之後,不出所料的被告知,章度安不在這裡。
江洋看向馬明媛,對於要賬這種事,他沒什麼經驗,聽前輩的總沒錯。
馬明媛臉色未變,依然微笑著,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遝紙放在前台上,說道
“章總不在沒關係,這是律師函,當然,我知道這幾年你們收到我司律師函不下幾十次了,不會在意,但,這份不一樣,這是我司銷售部、法務部、財務部共同署名起訴章總,雙方合作已完成,結款時效已超過年限,
法院已經受理,希望章總準時出庭,不然,我司會通過司法手段,凍結章總與我司共同合作開發的所有項目和涉及資金。”
“走。”
馬明媛把一堆紙放下之後,對著江洋歪歪腦袋,兩人轉身就走,獨留前台小姑娘在風中淩亂。
會所外,
江洋也很迷糊,他問道“馬姐,你說的那些有用嗎?我怎麼從來沒聽過可以通過公司之間的起訴,可以凍結被起訴公司項目和資金的?”
馬明媛把手放在額頭上遮陽,走向路口,準備打車離開,邊走邊笑著說道
“有些法律不適用普通人,卻適用於非普通人,有些法律不適用小公司,但卻適用於資本。”
“公司的爛賬、壞賬一大堆,但那真的就是壞賬和爛賬嗎?”
“有的是,有的不是,但要怎麼區分,是門學問。”
“但很明顯,章總的公司不是爛賬,章總不結款,反而惡意拖欠,公司也就不管了,然後,過了六年,現在才來收,也是一種手段,前期公司給予的支持和資金,讓章總窮人乍富,愈發張狂,肆無忌憚的擴張生意,今時今日,你以為他不想還錢嗎?不,他是沒錢可以還,他的錢都壓在各種各樣的產業裡。”
江洋更迷茫了,他問“那我們來要錢,還有用嗎?他沒錢給啊。”
馬明媛看江洋,給了他一個你還嫩的眼神,笑道
“我也沒明確說要他還錢啊?”
“產業、項目、地皮等等可以換成錢的具有價值的東西,都可以拿來還賬嘛。”
“到時候,他的一切都走拍賣流程,我們以拍賣的方式低價買入,章總得到了的錢,再用來換我們公司的賬,不是很好嘛。”
江洋驚愕的站在原地,還可以這麼玩的嗎?
馬明媛回頭看著他,笑了笑“江洋,再告訴你一件事,千萬彆同情章度安這種人,他今天惹到的是周家的企業,自然落不到好下場,
但如果他耍無賴的對象是一些儘心儘力做項目,但得不到報酬的小公司,還有那些指望著微薄薪水生活度日的普通人,你想想那些人該怎麼活?小公司的老板會傾家蕩產,甚至家破人亡,那些被拖欠工資的普通人,彆說下個月的房租,可能連下頓飯的錢都沒有。”
“而章度安在這種人,卻可以拿著本該屬於那些人的錢,逍遙度日,光鮮亮麗,他的身上的衣服是血衣,住的房子是無數人的墳塚。”
這種事,對馬明媛這種混跡職場,存於社會的普羅大眾來說,甚至連談資都算不上,因為太多了,已經到了見怪不怪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