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科考隊臨時營地。
一個無頭雪人。
把所有人嚇得精神恍惚。
冰天雪地裡有個雪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問題在於,這個區域的冰層上沒有雪。
相比於其他人的驚恐,江洋的恐懼來自於“毫無察覺”。
他的“電磁力場”一直籠罩著整個臨時營地,範圍達到半徑15公裡,靈神境的靈感也維持在半徑700米的範圍。
但他卻對這個雪人的“出現”毫無察覺,以及,對雪人“此刻的存在”毫無感知。
也就是說,他能看到這個無頭雪人,但隻要他閉上眼睛,在“電磁力場”和“靈感”的雙重感知下,他感覺不到這個距離他不到五米的雪人的存在。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當初在巴拿馬城,他的“電磁力場”覆蓋全城,當即就感知到了【支柱】和【死亡與維度】的模糊能量波動。
再之前,他遇到小白的時候,小白要偷襲他,也被他感知到了。
無論是“真神”還是“世界意誌”,都無法真正徹底的屏蔽掉“電磁力場”的感知,這也是他最大,或者說是最重要的依仗。
但在此刻,對一個雪人,失效了。
此時此刻,他真的感到了驚懼,那種支撐著他孤身一人不斷前行的支柱手段,突然崩塌,無所依靠的驚慌和無措,瞬間充斥了他的“精神意誌世界”。
瞬間的衝擊,令他險些失控。
隻有不斷地心理暗示,和【電磁波】對大腦的刺激,勉強維持著他此刻的體麵。
吳之年強行控製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的心跳不要那麼劇烈,他知道不能讓學生們長時間處於對未知詭異的驚慌之中,自己是這些人的主心骨,千萬不能表現出任何驚慌,
他哆嗦著身體,麵罩之下的嘴巴不斷往出哈氣,他用這種白色的哈氣傳達出“他此刻非常冷”的信號,身體上的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凍的,
他就維持著這樣的狀態,與每個學生對視,渾濁而堅定的眼神,給每個年輕的學生帶來力量,他拍著每個學生的胳膊,似乎在告訴他們沒事,不要害怕,南極是片神秘之地,這種無法解釋的詭異在這個地方並不算什麼。
他是一位老科學家,但這世界上的科學並不全是用來證明什麼的,特彆是一生都在南極這種地方工作的科學家,他們的科學更多是對未知的探索和記錄。
吳之年來到江洋身前,他看著江洋沒有表情的臉,以及那雙如同死水般的平靜眼眸,他見江洋依舊死死盯著那個無頭雪人,伸手從正麵按住江洋的腦袋,手掌擋住了江洋的眼睛。
他沒有江洋高,慢慢用力按著江洋的腦袋,讓江洋低頭與他對視。
江洋看著麵罩上結著一層冰霜,眼眶周圍皮膚被凍得通紅的老人。
吳之年與他對視,他什麼都沒說,隻是眼神堅定的與江洋對視,幾秒鐘後,微微點頭。
江洋凝固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鬆動,死水一般的平靜眼神有了些許波紋。
吳之年輕輕拍了拍江洋的臉頰,手指擦過江洋的嘴角。
他看向周圍仍然心有不安的學生們,大聲喊道
“回去,我有事要宣布!都回去!”
他用力推搡了一把江洋,然後,把這幫年輕人挨個趕回了營帳。
包括江洋在內,所有人就像一幫剛出生沒多久,第一次被帶出來的小鴨子,對這個從未見過的新鮮世界充滿了好奇與恐懼,左顧右盼,驚慌失措,被鴨媽媽吳之年驅趕著,收攏著,回了窩。
營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