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連忙爬起來,不敢不聽話,隻能快步跟上去叫人。
他和大隊長都不想批鬥這些人,所以也就在第一天來時,搞個形式主義,到現在一個月,就再沒有搞過。
唉,這兩個不懂事娃。瞎摻和什麼呀!
村民見那些人把牛棚的人押走了,他們也都跟上去。
而明姝走到牛棚,見這個被他們整理得還能住人的小牛棚,
如今卻慘遭這群人儘情地破壞和打砸,
桌椅翻倒在地,雜物四處散落,
床上破舊的棉絮,隨意丟在地上,上麵還都是臟汙的腳印。
本就破舊的小桌,現在已經徹底報廢,樹木樁小凳,也被砍成兩半。
屋內一片狼藉、混亂不堪。
明姝看著屋內情況,在門口站好一會,轉身回家去。
她回家後,整理一下今天上山打幾隻傻麅子和一些順手挖的草藥。
再拿出書本出來看一會,眼睛卻時不時看一下外麵。
過了兩個小時。
明姝閉著眼迅速睜開,挑開窗簾,往外看去。
隻見隔壁幾個人互相攙扶著,步履蹣跚地向牛棚這邊走來。
臉上神情儘是痛苦與疲憊。
他們每走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
可見被那群人折磨不輕。
明姝仔細一看,他們中一個人每走一步,後麵留下滴滴血跡。
她迅速下炕,打開門,看著還在十米遠的他們。
待他們走近,明姝才看清,受傷的人是個那個沈同誌的丈夫。
明東被妻子扶著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著,受傷的那隻腿,鮮血從傷口處不斷滲出,染紅了褲腳。
“明東,忍忍,馬上就回牛棚了。”沈宛如雙眼擔憂望著丈夫,小聲安撫道。心裡暫時忘記剛才站在台上的屈辱。
“彆擔心,我能撐住”
明東他現在全身都靠在妻子身上,每走一步,身體微微顫抖,額頭冷汗直流。還對妻子搖搖頭道。
時國安則捂著肚子咬牙攙扶虛弱的妻子。
李惠芝才剛好些的身體又有複發趨勢。
她捂著嘴隱忍著,實在忍不住就小聲咳嗽幾聲。
沈宛如扶著丈夫見明姝站門口那裡看著。
想開口說兩句,但是今天的事,讓她沉默下來,不想過多牽連女兒。
明東緊緊握著妻子的手,沒往明姝這邊看一眼,低頭繼續往牛棚走進去。
他們回到牛棚看到那些他們好不容易換回來的用品,被那群人打砸得稀碎。
幾人肩膀瞬間垮下來,眼眶都紅了。
沈宛如含淚扶著丈夫坐在砍一半的木樁上。
她上前把棉絮撿起來,拍了拍,無視那些黑腳印,快速把木板床鋪好,然後扶著丈夫躺下去,再去燒水。
“我來吧,你快去看明同誌傷得怎麼樣?”幾個人中傷勢最輕的王長軍抱著柴火走到小灶邊聲音嘶啞道。
“好,謝謝,王同誌”沈宛如擦著眼淚站起來,輕聲道謝後,來到丈夫身邊。
她輕輕撈起丈夫的褲腿,可褲腿因跪在地上久了,已被雪浸濕。
她隻能在蓋著被子下把丈夫棉褲脫下來。
她再卷起裡麵的褲子,見腿骨的傷口,眼裡淚水掉下來。
她抬手擦乾眼淚,哽咽輕聲緩慢說著“以後再有這種事,不要反抗了,跪就跪吧,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明東閉著眼,眼淚從眼角流下來。
他雙手捂著臉,好一會,才拿開手,看著妻子,低聲道。“好,跪就跪吧,能活下來,還能陪著女兒就行。”
“嗯,”沈宛如仔細看著他傷口,已見骨頭,
她把自己乾淨的衣服,撕一條條的,給丈夫包紮好。
再去另一邊牛棚裡拿出藏好的草藥,回憶以前背著的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