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令說到這裡的時候,語氣斷了一下,似乎是在給對麵的人反應的時間:“第一種是你之前所做的,很顯然現在這個辦法要實現的話有點困難。”
“所以——我們要找第二種方法。”
施岡聽到祁無令的話,擰眉:“你說的這些大部分我都知道,但文明複蘇要怎麼做——我並非沒有嘗試過這一條路,但是我收集了這個遊戲的所有線索,總會有斷層的地方,它們沒有辦法形成完整的條件。”
施岡語氣略有些無奈:“能找的辦法我都已經找過了。”
祁無令聞言絲毫不留情麵:“那隻能證明你真的很廢物。”
施岡被這一句話差點氣到心梗:“你說,我聽著。”
祁無令道:“既然事情的起因在於這群入侵者,那自然——解鈴還須係鈴人。”
“被感染後的世界對於他們並不是沒有影響,他們隻不過是找到了辦法,可以緩解這個症狀。”
“他們的辦法需要犧牲烏托邦的人,犧牲人們的記憶,並進行篡改。”
“這一點,烏托邦神跡殿堂也可以證明。”
“那裡在沒被汙染之前能看到每個人內心深處美好的記憶,之自從烏托邦被玷汙之後,在那裡看到的記憶都是內心深處折射出的痛苦的一麵。”
“這群入侵者在掩蓋真相,他們試圖將這段曆史放進過往的長河當中,並且希望這段曆史不被任何人發現。”
“當再也沒有人能夠想起曾經烏托邦的美好,那烏托邦就將徹底消失了。”
“或許你不知道,但之前——這裡曾有個人跟我說過烏托邦的形成,是由於人類內心所寄予的美好與厚望而彙聚出來的地方。”
“當這樣一個地方不存在美好的時候。”
“正是烏托邦衰敗的開始。”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在不斷壯大自己的隊伍,感染者會慢慢失去部分記憶,外形變得和他們一樣,如果有源源不斷的感染者加入他們,那大概這個地方將被徹底改寫。”
“因為人類有從眾心理,當他記憶受損,忘記自我而發現自己的外表和這樣一群人相似的時候,他會做出將自己與對方歸為同類的行為。以尋求一種安全感。”
“我先前一直不知道他們這群入侵者是用什麼方法來維持自身的,直到我在剛才得知被入侵者攻擊會損失記憶,這一切都和我在塔樓猜想的一樣。”
“人的記憶是美好的載體。”
“既然烏托邦的美好都已經被這群入侵者給蠶食。”
“那隻需要反其道而行。”
祁無令眨了眨眼睛。
他雙手抱臂,靠牆而立。
外麵的光透過窗戶將他的身影拉的斜長。
施岡聽到祁無令的這番話,短暫的沉默了:“反其道而行,誰吃的誰吐出來,所以——你不讓我殺那群人的原因就是因為要從他們身上找到吞食的記憶並且把他們放回烏托邦神跡殿堂?”
施岡神情有些激動:“記憶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你怎麼找?把他們的腦子挖出來都不一定管用。”
祁無令似笑非笑的盯了一眼施岡:“凡事有因果。一個事物的出現,必定有它的理由——”
“而現在,我感覺我找到了。”
施岡一愣,他看著祁無令這副讓人看了發毛的嘴臉:“因果……當初這裡之所以會被人發現,也是因為烏托邦的另一派導致的。”
而他們現在所有的線索都已經用到了,除了玻璃罐怪物。
施岡突然抬頭:“所以你認為——入侵者和烏托邦神跡殿堂之間的轉換媒介就在於那幾個玻璃罐兒?”
祁無令麵色平靜:“隻是個猜測。但我想……距離它成真不遠了。”
施岡身子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哈哈大笑:“難怪!”
祁無令微眯了一下眼:“你還知道什麼?”
施岡喘了兩口氣,道:“你先紮我兩下。”
祁無令當即明白了。
施岡被感染後,現在壓抑著也很痛苦。
好在施岡經曆過五次,大腦內的記憶重複與未知交加,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崩潰,這個意誌還算堅硬。
祁無令,伸手摸出了自己的一把飛刀,毫不留情的捅到了施岡的腹部。
施岡悶哼了一聲:“你還真是……會挑地方。”
祁無令慢條斯理的將飛刀拔了出來,擦拭了一下上麵的血跡,聞言勾唇輕笑,眼底一片黑暗,悠悠綠光,像是黑暗中的一條蛇盯上了獵物,他道:“總歸是仇人,反正不會盼你好,下手自然要重。”
施岡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這裡的入侵者害怕那些玻璃罐。我當初的猜測是因為他們之間或許有仇,所以彼此忌憚,現在來看並非如此。”
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