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令看著木樁上的這一句話。
心神恍惚了一瞬。
【阿令要一直一直好好的。】
祁無令的瞳孔輕顫了。
會叫他阿令的人,從來都隻有一個。
金發淺瞳的男人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似乎揚起了嘴角,注視著祁無令的眼神是那麼溫柔。
祁無令輕輕伸手想要觸摸這句話的時候,這幾個字又消散在了風中。
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愣了愣神。
盯著自己的指尖,久久沒有回神。
直到章怡甜突然出聲:“咦?這木樁移開的位置下麵居然還有東西。”
她剛想湊近一些看的仔細,卻見祁無令聞言微微彎腰俯身,伸出自己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撿起了地上的東西。
是幾張紙。
並不是空白的紙張,而是從書上麵撕下來的。
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文字。
祁無令覺得這些紙張有些眼熟。
他打開,細細的看了一翻,才發現這些都是他看過的小說結尾,按理來說,這些故事的結局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因為他撕下來的紙應該還在他那個地下室的屋子裡麵存放著。
結合木樁上麵佑柏安留下的那句話,祁無令基本可以肯定這些紙張,應當是前幾次被佑柏安放在這裡的。
美好的故事結尾寄放在和平的烏托邦倒更像是人為的一種祝願。
就是不知道當事人是在什麼樣的心境下放下的這些紙張。
又是否在為他們的未來祈禱。
這一切都不得而知。
祁無令抬頭將紙張輕輕疊起,而後又從兜裡拿出了那兩截折斷的玫瑰枝乾放到了原來放著紙張的位置。
木樁又移回了原位。
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
祁無令垂眸,細心的將紙張收好。
而後轉身打算下去找序屹。
他們應該可以離開了。
沒想到是眾人剛從這座華麗威嚴的殿堂走下去,來到大門前,大家卻在大門剛打開的一瞬間發出了一聲驚呼。
章怡甜呆住了。
門外的兩邊是一片紅色豔麗的花海。
是紅玫瑰。
東臨也沒有見過這種場景,他開口:“這——這也是烏托邦的原景嗎?好漂亮……”
肅申川想到了什麼,輕輕的搖了搖頭,語氣沉穩:“不,或許這是一個人特意送給隊長的。”
東臨有些迷茫,他尚且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畫青眷則是古怪的看了一眼祁無令,想到施岡無數次噩夢中驚醒,無數次念叨著那些過去,她原本是不完全相信的。
直到現在。
她看著祁無令冷哼一聲:“哼,恭喜通關,但是你們也彆太得意,我們下次走著瞧。”
說完她又頓了一下,語調分不出是羨慕還是調侃:“倒是肯費心思,搞這些花裡胡哨的。”
祁無令看著這一望望不到儘頭的玫瑰花海,分外的平靜。
祁無令抬腳向前走去:“走吧。”
章怡甜小心翼翼的看著祁無令的臉色,跟在祁無令的身後:“祁先生,你不開心嗎?”
祁無令頭也不回道:“沒有。”
等到眾人再次回到許舟沿的屋子裡時,序屹已經活蹦亂跳了。
儘管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
但他起碼能動了,伸手理了一下他那頭紮眼的藍毛。
扭頭看到祁無令回來的時候,眼神一亮,他立刻一個飛撲就要抱過去。
隻是沒想到人還沒接近,就已經被祁無令側身躲開了。
序屹“眼含熱淚”:“靠!哥才剛恢複你就這麼嫌棄,信不信哥分分鐘哭給你看!”
祁無令半掀眼皮,語氣算不上太好:“彆發瘋。”
序屹默默的噤了聲。
不行就不行嘛,乾嗎這麼凶。
章怡甜她人還未到就先聞其聲,老遠聽到了序屹的大嗓門,內心鬆了口氣。
“看來是真好了,又嘴欠了。”章怡甜撫額。
序屹立刻竄到了章怡甜身邊:“小怡甜兒~”
瞧瞧這副嘴,有時候是真的很想把它毒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