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這支玫瑰再怎麼被摧殘,它終將會盛開在這個瘋子所能看到的地方。
沈禦司儘管麵色不快,但他還是沒有說話。
隻是將自己手中捏緊的杯子又鬆開。
站在他側後方的李念文發覺遊戲中乾擾他的能量消失了,係統聲音立刻響起。
【遊戲加載成功,正在收回通關資料。請稍等。】
大家尚且不知道要等什麼。
但是觀看直播的大廳之內,每個人的麵前都開啟了強製評分的麵板。
這是防止有玩家觀看完比賽之後忘記評分,如果評分的人數不統一的話,那麼每一個隊伍的均分都是會受影響。
而終端為了遏製這一不公平現象的產生,會在每個隊伍玩家的遊戲結束之後,讓觀看的玩家強製評分。
好在大家的動作也比較迅速,評完分之後就開始竊竊私語了。
誰也不知道地獄生死簿的隊伍均分最終會有多少。
但是從他們第一場遊戲結束都沒有開啟係統商店這一欄,就可以看出祁無令他們隊伍的分值不會高到哪裡去。
尚且還在遊戲場景內的祁無令看著棺材裡,他的手下意識摸向了自己的腰間。
在他意識到自己腰間的玫瑰花,之前在打鬥的過程中掉了的時候,他又返回去在地上摸索。
好在那朵花的位置還算顯眼。
祁無令在一灘血跡中找到了那朵花,也已經枯萎了。
就在這時,章怡甜將自己的紙巾從背著的小挎包裡抽了出來,遞給了祁無令。
“給,祁先生。”
祁無令接過了紙巾,又將玫瑰花撿了起來。
他又返回到棺材旁邊。
將那隻孤零零的玫瑰放在了棺材的正中央。
就好像剛剛那個人還沒消失一樣,隻不過是又變成了花的樣子,儘管這都是祁無令假想的奢望,但大家突然都很默契的往後退了幾步,將空間給祁無令留了出來。
東臨甚至還十分心細的從旁邊的園子裡摘了幾朵菊花同樣放在了棺材裡麵,他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有些緊張,似乎擔心他的這個舉動會冒犯到祁無令,他結結巴巴的解釋“那,那個,我沒有彆的意思。”
祁無令眉眼淡然,鬢角的兩縷頭發自然的垂落,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語氣不急不緩“嗯,知道了。”
最終這個棺材的蓋子被眾人合力的蓋上了。
到這個時候,序屹才想起來另一件事“我們的對手呢?他們不是跟我們一塊過來的嗎?”
他提到這個的時候,東臨和章怡甜才想起來看一下周圍。
說起來的確奇怪,完全不見他們的人影。
溫宴原本溫和的臉色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瞬間冷了下來,他語氣略帶嘲諷“那些人早跑了,在我們剛開始打的時候他們但凡加入進來出手幫忙,我們也不會這麼慘。”
他有條不紊的解釋“他們估計是料到通關要打敗那個女人,當時的我們這幾個人殘的殘傷的傷,任誰都覺得我們不會成功,他們一早就做好了準備,認為我們拚死會和那個女鬼打的兩敗俱傷,最後我們勉強吊口氣,他們再出來,漁翁得利順利通關。”
“打的一手好算盤。”
溫宴語氣又染上了幾分嫌棄,明明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卻在這種事情上態度格外堅決。
他揉捏著自己的眉眼,繼續補充“剛剛我們打起來的狀態什麼樣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隻不過是因為祁無令,把那個女鬼帶到墳裡了,他們就算出來也打不上,估計自己也覺得良心難安吧,不好意思出來。”
“結果陰差陽錯的我們直接通關了。”
“他們估計,要永遠留在這個遊戲裡了。”
序屹聞言手慢慢握成了拳,他似乎心裡有氣,大概是覺得烏著和談曉東兩個人實在可惜,明明先前還認識,還給他們找了隊伍基地。
沒想到這次……
序屹想著有些失神。
肅申川伸出自己寬厚的大掌拍了拍序屹的肩,他倒是看的很通透“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這個遊戲注定隻能活一個隊伍,如果我們注定要贏的話,無論他們怎麼做都無濟於事。我們不過是要活著罷了。他們也一樣。”
祁無令倒是對於他們對手的結局沒有任何感慨。
不過是從一而終的命運罷了。
世間生命不過眨眼雲煙,以前的他從來不祈求自己會活的多久,在人生毫無意義的時候,死亡是唯一的解脫。
大概是當時他的人生中真的毫無意義,他又想看看自己的生命還會發生什麼更糟糕的事情。
直到進入終端遊戲。
直到遇見佑柏安。
他偶爾晃神間會覺得,如果痛苦的等待是為了重逢的話,也未嘗不可接受。
他大概真的變了——
因為現在他比從前的自己更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