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和阮娉婷帶著兩個婢女來到露華院時,在院外灑掃的婢女早已經退了下去。
“姑娘,顧世子對你可真好,寧州離大晉那麼遠,他也能將紅糖買來。”
“奴婢聽說,寧州那邊產的紅糖,性質溫平,用來熬水喝最適合不過了。”
浣玉眉飛色舞的將那幾包紅糖放好後,在一旁煮起茶來。
阮卿心下一暖,原來在京都城裡不可一世的顧世子竟默默的為了她做了那麼多事,可是她為什麼從來都沒有看明白過呢。
一夜間親自為她種了滿院的枇杷,跪在凝和宮門前好久隻為找宋皇後要到那隻鎏金暖爐,專門去寧州買來的紅糖,其實這樣的“小事”太多了,隻是她從來沒有發覺顧珩那一片情意綿綿之心跡。
她麵紅心熱,將一腔愛意埋在心裡十年之久,卻從未想過要讓他發現......
她抱著手爐沒接話,浣玉又在一旁絮絮叨叨起來,“姑娘,溫姐姐說,雪梨湯喝多了容易傷身,如今姑娘連雪梨湯也喝不了了,奴婢什麼時候去買點燕窩、銀耳什麼的,給姑娘熬了。”
“小玉兒,你要如此說的話,那阿阮整日裡來怕是要忙得不可開交了。”
“又要喝燕窩,又要喝銀耳的,阿阮又喜歡喝茶,我看阿阮那肚子全用來裝水了。”
“溫姐姐,你這是在笑話我嗎?”
“我可沒有啊小玉兒,你想多了......”
溫枕撓了撓鼻子,借此掩蓋心底的那一抹驚慌。
“姑娘,江姨娘和二姑娘過來了。”幾人正在玩笑間,婢女打簾進來稟報道。
阮卿收了收神色,示意兩人正視起來,畢竟在江氏跟前,自己如今可是那個朝不保夕,隨時要丟了命的阮大姑娘。
她理了理發髻,鬆了鬆衣裳,才柔聲道:“讓她們進來吧。”
婢女應完聲轉身出去,沒多大一會兒,江氏便帶著阮娉婷出現在了阮卿的視線裡。
每每見到阮卿時,江氏和阮娉婷的眼裡總是那副悲天憫人的神色,仿佛在她們的麵前,阮卿已經是一副冰冷冷的屍體一般。
可她若是真的死了,兩人還會如現在這般嗎?
阮卿坐在榻上正在看書,江氏和阮娉婷款款進來時,阮卿不著痕跡的掃過她們一眼,而後放下書綻出笑靨道:“江姨娘和二妹妹今日怎麼過來了?”
阮卿一身水沁色長裙,因為下過雨涼了些,身上的那件錦衣便被換成了大氅,簡單的螺髻間隻戴了一根白玉簪點綴,雖妝飾平平,病體怏怏,但也難掩那抹絕色。
阮娉婷自進來,臉上的神情就莫名垮了些,她雖不甘願來露華院,但母親硬要拉著她,如今見到了阮卿這般模樣,她心底兀自更加嫉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