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算數。”阮卿坐在椅上,望著江氏的那道目光冷靜又淡漠。
江氏沒說話,周遭一切仿若都靜了下來,隻有阮娉婷昏睡囈語和那冰塊消融碎了的聲音。
她望著久久不醒的阮娉婷,胸口一哽,豆大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江氏哭得心酸,可阮卿卻覺得不耐煩,她皺了皺眉,喊了一聲,“嬤嬤,替我將江姨娘送回沉梔院,二妹妹出嫁前,讓人好好照顧江姨娘。”
薛嬤嬤上前來,喚了一聲江氏,江氏紅著眼眶靜靜看著阮卿,道:“我要娉婷嫁進方家做正室,而不是妾!”
自阮娉婷與方霖的醜事被發現到今天,剛好有三日,這短短的三日來,府裡的下人看她與阮娉婷的眼神無一不厭惡嫌棄。
那樣的事,若不是阮卿讓人傳出來的,又有幾個人知道這些。
她知道,一旦自己答應阮卿,以後她便再也沒有機會守在阮娉婷的身邊,既然這樣,她也要為她的女兒做這最後一件事。
阮卿聽了這話卻是連眼皮也未曾抬一下,她輕輕笑了一聲,反問道:“江姨娘這是在與我討價還價?”
江氏抽噎了兩聲,即便已經察覺到了阮卿眼裡的冷意,還是帶著一絲倔強堅韌的眼神仰起頭看她,“我知道你恨我,但那些事都是我的主意,娉婷是你的妹妹,她曾經也是尊你愛你的,是我在從中挑唆,她一時被蒙了心智,所以才......”
“所以才費儘心機,要讓我在宴會中出醜?”阮卿麵色平靜的看著江氏。
她挑了挑眉,繼續道:“無論是不是你挑唆,二妹妹確實從來沒有將我當做一個姐姐看待。”
“她既不尊我,江姨娘覺得我會成全她嗎?”
“不是的,這一切都是我,是我出的主意,是我想要你顏麵儘失,不是娉婷......”江氏肉眼可見的急了,她慌忙起身上前,卻是看到了阮卿眼裡明顯的厭棄。
“枝枝,我小時候也抱過你的,我為你驅過夜蚊,為你做過衣裳的,我曾經也拿你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啊。”
阮卿靜靜注視著她,道:“江姨娘是想說,這一切都怪不得你嗎?”
“枝枝,我不是那個意思......”
“江姨娘,你和二妹妹如今的結局是咎由自取,曾經的那些錯誤也永遠都洗刷不了的。”阮卿麵無表情的回她。
江氏一下怔住了,原來不甘心的不止是她,還有眼前的阮卿,這個尚書府大姑娘。
望著阮卿那張明媚又清冷的臉,江氏第一次覺得麵對阮卿時,心口堵得慌。
她深吸一口氣,而後對上了阮卿的那雙沉靜的眸子,道:“既然你如此介懷,娉婷的事想必你也不會答應了,隻是,她終究是尚書府的二姑娘,若她出嫁時全無半點倚仗,進了方家也隻會被人看不起,你再恨她,也不願意讓她丟了尚書府的臉麵吧?”
“姨娘這話說的好笑,二妹妹說破了天,也隻是尚書府的一個庶女,進那方家,要什麼牌麵?何況,二妹妹與方大公子的事本就不光彩,到時千人瞧萬人看的,那才是丟了二妹妹的臉麵,關尚書府何事?”阮卿勾著唇角冷冷淡淡說道。
“可......”江氏皺了皺眉,一張素淡的臉此刻被氣得通紅,望著阮卿,她卻是找不到半個字來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