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番話對不上阮娉婷的問題,竟讓阮娉婷微微思索一陣來。
當年謝氏生下阮卿便離世了,這尚書府的祠堂裡尚還供著謝氏的牌位,每逢清明寒食總會見阮卿一身白衣前去祭奠。
所以她們往那湯藥中下毒的事情莫不是這謝氏托了夢來,要這阮卿一再小心謹慎麼?
想她當初跪在祠堂的那兩日,孤身麵對謝氏的牌位時,她便是渾身一震,對從前做過的那些事生出些心驚肉跳來。
便見她抬起眼,對上阮卿那雙黑沉冷淡的眼睛,卻正好又想起了那祠堂的牌位和已故的謝氏。
她的目光頓在那,連即將說的話也一時卡在了喉嚨裡,大氣不敢出的顫了幾下。
見她這般,阮卿抬手往那案幾上捧了一盞茶喝了小半口,才道:“二妹妹,那方家如今也是得陛下看重,你若嫁過去也是那方霖的正室娘子,隻要不惹出是非來,他們終究是離不了你的。”
這話實在不假,方家雖搬入了京都城,可內裡卻不似這麼簡單,瞧著如今得陛下幾分喜歡,實則也需仰仗並不緊實,再若新婦進門不久便生出風波來,定會讓人看笑話。
如今江氏住在沉梔院,倒無再謀劃的機會,若阮娉婷從此本分的過日子,想來也算相安無事,隻是少了這份倚仗,心裡多少會有些不甘。
果見她咬了咬唇,低眉斂裙道:“大姐姐既這般說,那我便放心。”
說到此處她語氣頓了頓,繼而又道:“想必將來大姐姐與顧世子的婚宴我是來不了了,在此,便祝大姐姐與顧世子舉案齊眉。”
說到底,她不是來不了,而是不想再去看那樣可笑的場麵了。
阮卿蹙了蹙眉,才將手中的茶水放至案幾上,就見她垂著眼一聲不吭的開了房門出了屋。
阮卿察覺出她這話裡的怪異,方跟了出去卻隻見她孤零零的一個背影,再一轉頭時,顧珩正一身玄衣八風不動的站在廊下看她。
方才與阮娉婷說了那好半天的話自是不曾覺得愧疚過,可見著顧珩時,她心裡猛地掀起一絲波瀾。
自她活過來,她便是想儘了辦法,一心要讓江氏與阮娉婷付出代價。
步步為營的心機,斷人後路的算計,這一切她從沒有告知旁人,可眼前人,她也選擇了隱瞞從不告知真相。
若他知曉了,該是會埋怨的。
一想到此,本要走向顧珩的那一腳也下意識的頓住了。
見她麵露難色,顧珩自然察覺出她的異樣,便抬步往前,直到在她麵前停住。
她心底駭浪滾滾,第一次驚得不知說些什麼話出來,方張了張唇,思量再三後又將話咽回到肚中,連目光也移了開來。
顧珩忖了忖,抬手將她額間的碎發慢慢彆至耳後,方柔聲道:“阮枝枝,其實重生那樣的事情不難說出口的。”
說到這,他便頓了頓,斟酌道:“隻是你不願說,我隻當不知道罷了。”
她臉色一震,看著顧珩的目光頓了半晌,直到他柔聲一笑,道:“阮枝枝,下次可不許再這樣瞞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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