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蕾蒂婭的四周是一片漆黑,她隱約看見眼前有一個發著白光的椅子,她慢慢向著那個椅子的方向走過去,一路上腳下就像是踩著虛無一樣的失重感,隻有當她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才能感覺到自己不是在做夢,這應該是歌蕾蒂婭第一次來到這裡,傳聞中建構派締造的異維空間“樂土”。
歌蕾蒂婭翹著腿,對著這漆黑的世界自言自語:“這看上去可一點兒也不像樂土,反倒是像禁閉室。”
黑暗中傳來一陣聲音對歌蕾蒂婭的吐槽做出回答:“沒辦法,搭載這個空間的技術還需要慢慢優化,對現在來,黑暗是最穩定的結構。”
遠方緩緩亮起了幾束微弱的白光,又有像歌蕾蒂婭一樣的幾人各自出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在朦朧微光的襯托下,遠遠看上去就像是全息投影,然而現在他們是實實在在出現在了麵前,是可以接觸到的存在。
“你做得很好,雖然現在看上去的確比較簡陋,但我們終究會創造一個真正屬於阿戈爾的樂土。”
那是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中年樣貌男子,臉上幾乎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波動,雙手穩重地放在椅子的把手上,四周散發出一種不可逾越的強大氣場,任何強勢的人在他的麵前都會放。
“這很可能是我們最後的技術,更大的難題是未來恐怕難以仰仗目前的深海之力體係,我們還需要進行體係迭代,逐漸擺脫現在受製於神的局麵。”希格斯道,他是樂土工程計劃的總設計師,也是阿戈爾首屈一指的空間技術學家,但在他看來,目前的這個“樂土”根本算不上能夠有效實際應用的項目工程,與借助大群力量的神域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不得不,阿庇安真是個才,能夠把深海之力運用到那種程度,隻可惜他選擇了站在了我們的對立麵。”普林尼道。
“準確是站在了人類的對立麵。”維尼爾補充道。
希格斯揮了揮手:“那些現在都不是重點,現在好在”樂土“的空間獨立性可以保障我們不會被外界監控,我們再也不用像過去開遠程全息會議那樣提心吊膽了。”
歌蕾蒂婭對這些人之間的寒暄並不感興趣,換在過去,即便身為執政官的自己也很難同時與這麼多內閣執政官和元首會麵,如果不是因為眼下情況危急,她也不可能和這些權力巔峰的人坐在一起。
托勒密道:“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執政官安東尼,請把當下情況簡單描述一下。”
安東尼點零頭,在眾人中間圍繞著的黑色空間中生成了一個全息三維地圖,那是克洛維斯城邦的全景縮放地圖,在地圖的中央,有一個漆黑的半球格外顯眼,就像是一顆腫瘤一樣頑固附著在這個脆弱的城邦之上。
安東尼:“自暗幕出現至今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了,雖然目前看來暗幕並沒有擴張的跡象,但並不排除其會進一步吞噬周圍的區域,根據相關數據統計,目前暗幕的擴張半徑與高度大約在一公裡左右,最高處已經與穹頂融合,且我們已經無法控製融合處的穹頂,由於暗幕地處克洛維斯城區內部,現在估算大約有兩萬人被暗幕吞噬,我們目前無法聯係到暗幕內部的任何人,也無法獲取暗幕內部的任何信息。”
地圖的四周又出現了大量的潛行艦全息模型,安東尼又道:“目前第九集團軍的部隊已經全部集結,潛行艦已經將克洛維斯城全部包圍,我們也已經額外圍繞克洛維斯構造了新的力場,以防次生代乃至於初生級彆的生代逃離我們的觀測範圍,需要指出的是潛行艦編隊中有幾支屬於湮滅潛行艦,如果真的有初生蘇醒,那麼必要時我們可以進行湮滅打擊。“
普林尼皺了皺眉:“湮滅打擊的情況下,克洛維斯還能保住多少?”
安東尼:“大概率完全保不住,為保證一次打擊奏效,我們將采用聯合打擊的模式,進行全方位的清除,湮滅彈的威力將直接摧毀整座克洛維斯城和附近海域的所有生態環境,沒有任何生命能夠在打擊範圍內存活。”
普林尼:“這個方案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一點?這將完全顛覆我們之前的戰略,打擊之後,我們或許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重新規劃戰略了。”
全場鴉雀無聲,這個方案確實太過激進,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在最後關頭才可能做出的抉擇,但這個關頭離他們似乎並不遙遠。
安東尼:“還有更悲觀的情況,一旦湮滅打擊失效,我們很可能將放棄第九集團軍,其他核心城將同時對克洛維斯海域進行湮滅打擊,如果這樣都無法奏效的話,那麼阿戈爾的曆史也將走到儘頭了。”
馬略:“那麼,打擊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
安東尼:“根據降臨戰爭爆發時的那次打擊數據測算,第一輪打擊的成功率大概在30%,第二輪考慮到神很可能已經獲得抵抗湮滅打擊的抗性,大概隻有15%,但如果兩次打擊同時進行,成功率將上升至50%,但這樣必定會放棄第九集團軍。”
維尼爾問道:“打擊成功的定義,是什麼?”
安東尼:“擊退深海之神,但無法將其擊殺,就像幾十年前那樣,我們將再次陷入與大群的漫長戰爭中,湮滅打擊雖然能夠無視劣變的深海之力將其全部進行引爆,但以阿戈爾當前掌握的湮滅打擊量來,擊殺深海之神的可能性不足1%,並且我們也無法保證阿戈爾能夠在這麼猛烈的打擊下存活下來。”
普林尼:“這兩個問題交給我和希格斯,還有托勒密就好了,但是我們還需要時間,即便再次發生戰爭都沒問題,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如何把眼下在克洛維斯的這顆毒瘤給鏟除,這東西畢竟還沒有到那麼強大的程度,對吧?”
維尼爾:“阿爾維納幾乎已經是在哭喊地了,聽涅爾瓦最近都忙吐血了,我覺得他們不覺得這是個問題。”
馬略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安靜,而後看向歌蕾蒂婭,道:“執政官歌蕾蒂婭,你對現在局麵的看法是什麼。”
麵對高高在上的元首馬略,歌蕾蒂婭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元首大人,恕我直言,今讓我聽到這麼多絕密的信息,是另有他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