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兩人像往常一樣吃著謝家大廚準備的早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空氣中多了些曖昧,當然更多的是尷尬。薛染寧到現在都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哪根弦搭錯了,怎麼就主動獻吻了呢。那個吻原本蜻蜓點水淺嘗輒止,雙唇觸碰到的那一刻薛染寧就後悔了,明明千方百計的想遠離這個男人,現在這樣這不純純的又當又立麼。
她想逃離,但謝明修顯然不想結束,驚訝了一瞬之後就死死把薛染寧環在懷裡,好像要把日日夜夜壓抑的情愫全部宣泄在她身上,這一吻變的綿長熱切,長驅直入無法自拔,直到薛染寧開始癱軟在他懷裡,直到謝明修感受到嘴角的一絲鹹澀。
她怎麼哭了。
薛染寧還是趁著謝明修失神的時候逃回了自己房間,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吻到底是出於感激,還是什麼彆的原因。看到那幅畢業禮的時候,她真的太激動了,一瞬間五味雜陳,對於彆人而言,那也許隻是一件價格不菲的藝術品,但對於她而言,那是她青春的縮影啊。
她甚至不用思考就知道謝明修在拍賣會前拿下這件藏品要付出多少人力物力,她隻是在影展多看了幾眼,這男人就了然於胸,也許錢對於謝氏掌舵人來說不算什麼,但這份心意難道不值得她回報些什麼麼,可如果是來自彆人的禮物,她還會同樣仰起頭親吻眼前人麼。
其實她對謝明修的感情她自己再清楚不過了,也許第一眼這個男人就住進了她的心裡,男人的溫存關心,刻意的討好,為她的改變哪一樣她不是看在眼裡。可她太害怕失去了,她曾經擁有很多,溫馨的家庭,親昵的朋友,讓她心動如初的愛人,可這一切失去的失去,背叛的背叛,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她再也不想體驗了。不曾擁有就不會失去,她有獨自一個人在新世界安身立命的勇氣,但對於感情她承認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所以,還能怎麼樣,假裝看不到聽不到,但終究連自己都騙不了,還能騙的了彆人麼。
就像謝明修對婚前協議拙劣的遮遮掩掩,薛染寧怎麼可能看不出個中端倪,如果不是她有意無意的縱容,簡簡單單一件事又怎麼可能拖了一個多月,無非是兩個人都在自欺欺人罷了。但有些東西一旦種在了心裡,也隻能任由它生根發芽。
這一夜,謝明修也是輾轉反側,他明明感受到他的謝夫人也在回應他,原本這一吻也是她開始的不是麼,可她怎麼就哭了呢,又怎麼推開他跑了呢。本來不斷升溫的情愫,就在他嘗到嘴角那一抹鹹澀的瞬間消失殆儘。他的寧寧應該是甜的啊,所以那一個吻隻是因為感激麼,他終究還是沒有住進她的心麼。
兩個人的初吻,也是彼此的初吻,就這麼不歡而散了,原本幾日來相伴帶來的溫存也跟著消失了,兩個人的關係是不是又要回到初見時的劍拔弩張。
薛染寧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沒跟謝明修商量就搬到自己的臨時貓屋去住了,她太知道自己這行為是在玩弄對方的感情,但她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找什麼情到深處無法控製自己都是徒然,錯了就改,時間久了情愫退了,也就能回到她想要的正軌了吧。
但已然交織在一起的兩個人,剪不斷、理還亂,怎麼可能是她想抽離就逃得乾淨的呢。
日子還在一天一天的過,那天之後謝明修也沒有聯係她,失落充斥著她的心,但這不正是她自己想要的麼,自己又有什麼權利埋怨彆人。自己選擇放棄,又怎麼能怪彆人遂了她心願,難道不應該感謝對方的成全麼。
她儘量讓自己忙起來,招聘、進貨、投喂、鏟屎,本來就喜歡親力親為,現在更是不讓彆人搭一把手,仿佛隻有一刻不停的做事情才能讓她忘了自己的言不由衷,忘了自己的臨陣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