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衣上自帶的術法很快就將嶽芽身上的水給烘乾。
讓她看上去不再那麼的狼狽。
她拔下頭上那根樹枝做的木簪,整理了一下頭發重新挽起。
寬大的袖子在她抬起手臂整理頭發的時候滑落至肩膀。
左側玉白小臂上的赫然有著一個匕首樣式的紋身。
那匕首栩栩如生,刀把的尾部還拖著一條飄逸的紅綢,在手腕的位置纏了兩道。
天空中密布的陰雲漸漸散開,那溫暖的陽光終於是穿過了雲層撒向了大地。
用木簪盤著發的嶽芽恰巧站在陽光下。
而幾步遠的織夢君仍舊在那陰影裡。
注視到這一幕的織夢君嘴裡不由的發苦。
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與眼前如此耀眼的人是生活在兩個世界。
自己就好像那陰溝裡的老鼠。
生活在永遠見不到太陽汙穢之地。
可憑什麼呢?
憑什麼自己要肮臟的活著?
她又憑什麼能站在陽光下堂而皇之的享受溫暖。
【要把她弄臟就好了】
織夢君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種想法。
【那樣我是不是就能】
惡意瘋漲。
他的周身冒起了絲絲縷縷的黑氣,理智逐漸被侵蝕。
此刻。
他想把站在陽光之下的嶽芽,拖入黑暗的心情達到了頂峰。
卻又在嶽芽回頭的一瞬間收起了所有的心思。
隱隱透著些許不耐的銀瞳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看著織夢君。
他感覺眼前之人的這雙眼睛,仿佛能直接透過他的肉身看到他內心的不堪。
這比一絲不掛被人觀賞還要可怕。
織夢君強壓下自己逃離的衝動,低垂著腦袋平複著自己的內心。
嶽芽就是在這個時候走到了他的跟前蹲下。
織夢君還在平複著自己的心情,沒注意到嶽芽的動作。
隻是聞到了一陣帶著些許藥味的香風飄進鼻尖。
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低垂著的視野裡便多了一節皓腕。
上麵還緊緊箍著一條極細的漆木手鐲。
織夢君一臉迷茫的看向這節皓腕的主人。
“解開。”
嶽芽因為自己的頭發太厚太長,盤了半天都沒盤好,導致她此時說話也有些衝。
織夢君本就發懵的腦子,再讓嶽芽這麼一凶直接卡了殼。
一雙美眸直直的注視著近在咫尺的人兒。
“嘖。”
嶽芽不耐煩的咂舌,眉間輕蹙的在之夢君眼前晃了晃手。
“回神了!”
“啊?哦”
織夢君慌亂的眨了眨眼,耳朵不自覺的發熱。
“你剛剛說什麼?”
嶽芽晃了晃手腕上緊箍著的漆木手鐲。
“不把這個解開,我拿什麼給你煉丹?”
織夢君了然,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
“把手伸過來。”
嶽芽把雙手的寬袖擼到肘間,將兩隻手全都伸到了織夢君麵前。
織夢君剛想掐訣解開禁製,卻又臨時變了卦,直接把嶽芽左上帶著的儲物戒給擼了下來。
“在下先替你保管。”
嶽芽微微蹙眉,但也沒多說什麼。
隻要略微思考就能猜到,眼前這人仍在防備她。
“我連水潭都跳不出來,沒必要這麼防著我吧。”
織夢君摩挲著手上的墨綠色的儲物戒,實則是感受著戒指上的餘溫。
“防人之心不可無。”
“有道理。”嶽芽挑眉,又把雙手向前遞了遞。
“嗯。現在可以解開了吧。”
織夢君抬頭狐疑的看向眼前之人。
嶽芽此時眉眼微彎,麵色依舊如常,一雙銀瞳中分辨不出其內心真實的想法。
‘啪嗒。’
右手手腕上的鐲子應聲落地,而左手手腕上的那隻卻沒有解開。
隻不過是從緊箍狀態,調整成正常大小。
嶽芽在能動用靈力的一瞬間便將體內散發出來的異香,又重新壓製回骨內。
她晃了晃自己左手上鬆垮垮的木鐲。
“牧道友還真謹慎啊。”